二十八（1/2）

翌日。

上官透已经通知了慧娘，今日要带她们三人去一个地方，约好了时辰在门口等。

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人，而是裘红袖“好一尊等妻石，只是不知道你到底等的是谁？”

换了一套衣裳的上官透回身，将手里的扇子一握“这天底下敢如此评价我的，只有袖娘你了。”

“怎么这般着急？我这才让无情诊了脉，还没和慧娘切磋厨艺，你就迫不及待的要带她们离开，干吗？怕我和她说什么吗？”裘红袖自然有几分惋惜，不过这也算是认识了，以后会有机会“其实用不着我告诉，昨儿我和无情姑娘单独说了几句话就知道她万事了然于心，只是同你一般都不愿说出来罢了；你不是总说太相似的人不能互相吸引，这回子是怎么了？眼珠子就差粘在她身上了，还有那杯酒……曾经万花丛中过的你如今在其她面前这般克己复礼，清心寡欲，我还真是没见过。”

“袖娘你这话在我面前说也就罢了，无情她心思重，让她听到恐会不悦。”上官透急忙告知裘红袖。

“你只是怕她不悦吗？”裘红袖也是旁观者清“你与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口是心非，说些有得没得啊，我没空听。”

“袖娘自然是这世上最不口是心非之人，狼牙知道。”上官透反将他们俩扯入。

裘红袖哼哼“你可别我说到你心里就扯别人，我可告诉你，我看那无情也是人如其名，你小心弄巧成拙，人家远走高飞，然后又是十年不见，女人能有几个十年，说不定下次见面她就是几个孩子的娘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她也猜到上官透会如此，无情便是他念叨了十年的那位救命恩人。

“袖娘，若是如此我自当祝福。”上官透依然嘴硬，打开了折扇“因为一点事，她还救了我姐姐，但也因此给她惹上了一些麻烦，所以我才想暂时护着她，仅此而已。”

“祝福？”裘红袖真是恼恨他们这些男人的口是心非“那你问过无情姑娘是怎么想的吗？你在担心什么？真是空有风流名声，真遇到喜欢的确龟缩不前，我怕你稍有不慎，你与她连朋友都没得做，你说是为了还她救你与你姐姐的恩情，所以一边喝酒弹琴解她忧心，一边将自己最好的朋友介绍给她认识，还明里暗里的搭桥让她可以从我这里得到消息，我看你这是欲盖弥彰吧。”

“袖娘还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上官透收了扇子“她与我之间，其实根本不可能，你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可你自己心里明白，是痴傻还是装傻？还是悟道佛法断了情根，这里只有你自己知道。”裘红袖用了响捶敲打他这面闷鼓，转身“我幸在不痴不慧中，而你苦在不痴不慧中。”

上官透沉声“你别再说了，这么多年来你何曾见过我对哪个姑娘动过心思，我身如浮萍，见过了这世间的虚情假意，阴谋诡计，虽有父母生养，可其实就如同一个无根之人一样，这般的我，自己漂泊一生也就罢了，还敢奢望谁与我一起受在孤苦之罪。”背过身“也许这时间真的有所谓的海誓山盟，真情实意，可这些不属于我，我不奢望自己有所得，只愿自己无所求。

“若今次你只带了重姑娘那个小丫头来，我绝对不说这番话，可无情姑娘不一样，她比起那些懵懂天真的小女孩更懂得人心险恶。”裘红袖摇头“上官透，你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行？不然你为何要牵挂她十年？”

“这也许就是明知给不了她，而希望她能得到更好的。”上官透口吻冷淡了几分。

裘红袖见自己说不通他“你就嘴硬吧，不要到后来追悔莫及。”

“袖娘，你提醒的对，我似乎是因为重遇到她而太高兴了，忽略了其他。”上官透也冷静下来“做了一些，一些多余的事情，希望不要让她有了误会才好。”

“红袖姐，上官公子，我们来了。”重雪芝换了一身衣裳，粉色很适合她。

慧娘换了一件天蓝的衣裳，而无情则换了女装的白裙，戴上了斗笠，让人看了会多看一眼，虽然有厚重的面纱遮容，但着白衣白裙的她着实气质出尘。

仲涛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反正没看到她的容貌。

“这次着实仓促，招呼不周。”裘红袖看着她换了女装，那股清冷气质更加出尘“下次一定好好招待无情姑娘。”

“袖娘客气了。”无情比裘红袖也大了几岁，自然可以这般唤她“那个药方你先吃着，还有那套法子也要用，能帮你改善不少，还有有些日子能不喝就不喝。”

红袖点头，温柔的笑着“无情姑娘，能否到旁边说几句话。”

无情以为她要说关于她身体的事，便往旁边走了几步。

裘红袖看不见她的表情“无情姑娘，关于一品透，我相信你自己自慧眼识得，他那些名声都是空穴来风，他是人见人爱，但非见人爱人，接近他容易，而触碰到他内心并不容易，他是不会轻易对别人敞开心扉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与我何干？”无情反问。

裘红袖觉得自己打出的一招被硬生生挡了回来“是啊，你自然是不明白，希望以后你能明白。”她突然觉得上官透的感情路兴许会比她与仲涛走的更艰难几分，因为她也没有对任何人敞开心扉，她的心门兴许关得比上官透还紧，转身“一品透，何时再来？”

“你何时请我喝你们的喜酒我何时再来。”上官透笑着戏谑。

“记得，予我也送张喜帖，我与慧娘来喝。”无情不等裘红袖回答就说“你送去丐帮，自有人会传给我。”

裘红袖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她不会与上官透一起来，不由看向上官透：我等着你追悔莫及的时候。

上官透哪会不懂她这话的意思，沉默不语。

他们互道告别后，上官透就带她们去了码头，两条小船悠悠荡荡就往不知明的水道行去，而后七绕八绕的进入了一片开阔的河道，水里还种着大片莲花。

上官透与重雪芝一条船，后面则是无情与慧娘。

“以花为掩护的确是不错的选择。”慧娘手过水面“主子你说我们会不会是进入了月上谷啊？”

无情坐在船头，没说话，从仙山英州出来她就几乎没怎么说话。

“这荷花可以用作药、用作膳，还有入茶。”上官透打了一个手势，让两条船平行“月上谷中的植物、动物全都为谷内人所用，我们的生活所需也基本上自给自足，不用向外界索取。”

“这么厉害？”因为小船平行，所以慧娘也听到了。

“当初创立月上谷就是为了建立一块远离纷争，回归宁静的乐土。”上官透现在的状态很放松“不像你们重火宫会各大门派提供兵器，难免卷入江湖纷争。”

“没有他们提供兵器，让边关的士兵保家卫国，不知月上谷该如此自处。”无情的位置是与重雪芝平行“年纪轻轻以为自己看透尘世，实则不过是懦夫，桃花源记就是渔人落水死亡后进入的幽冥之地，也许只有那般才会有真正无忧的桃花源，现实中的岁月静好实则是旁人血战沙场、马革裹尸所铸就。”

重雪芝抿唇，没想到她的言辞会如此犀利。

上官透没有反驳，摇着折扇，表情浅淡。

……

船行到更大的湖面上时，这里的视线也更加开阔，远处山林重叠，近处湖光粼粼，众人还都看见一颗硕大的桃花树。随着清风拂动，花瓣慢慢而落，说不出的淡然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