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2/2）

上官透有些说不出话来“姑娘的意思是只想要个孩子？不想要孩子的爹？”这姑娘也太离经叛道了。

“嗯，不算吧，他愿意也可以跟我回去，但是，不觉有人能接受得了我的习惯。”其实到底是如何，她自己都没想清楚“男人，很麻烦，要求这个，要求那个，管束，如我爹那般，没有。”至少她还没有遇到过。

“你的习惯？姑娘什么习惯让人无法接受？”上官透打开扇子，驱赶蚊虫，这里潮湿，蚊虫不少。

无情摊开自己的手“这双手，解剖过千具尸体，拿出他们的五脏六腑，切开大脑，割开筋脉，查看死因；需要的话，保留脏器，以待观察，别的姑娘是绣房，我的药庐更如停尸房，小白兔被人唤妖女，我则真的切割尸体的女子，小孩子叫我白骨女，住在墓里，与死人为伍。”

上官透收了扇子，一手握住她的一只手，急切“你不是！”不过他落空了，花无情在他的手要握住自己手的时候收回了手。

无情看向他骤然而出的手。

上官透握住自己落空的手“对不起，我，在下失礼了；可我知道你不是。”将落空的手后负“你为了救更多的人，切开那些人的尸体是要查找死因，对吧；我相信你不会故意治死什么人，只是为了查看他真实的病情。”

“未必，大奸似忠，为了医术精湛，性命算什么。”她不真不假。

“医术是什么，救人性命之术；难道也有天下第一的争夺？”上官透戳穿她的谎话“更何况，你在乎什么天下第一吗？”

花无情直勾勾望着他的桃花眼。

上官透也望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眸，她的脸都易容了，唯有这双眼睛，真实明亮，醉人心魄。

不知从哪里起了好多微弱的光。

“你看。”上官透为花无情指着。

花无情侧眸，也看到了飞起的萤火虫，有不少“这里太潮湿了。”这虫子最喜欢潮湿之地，轻叹一声。

上官透将扇子收起，别到腰后，伸手，待三只飞到掌心，便握住。

“轻点。”无情脱口，无缘无故的没必要坏这些生灵性命。

上官透朝她讨要“手。”她一点都无伤春悲秋之心，是有医者仁心。

“不要。”她不给。

上官透去拿她的手，将三只虫子放到她掌中“莫叹气。”含笑，双手将她的那只手包裹住，教她看掌中的萤火虫。

无情不自觉的眼眸带了一丝笑意。

上官透看得，心中柔软一片“无情姑娘，如纯净清冷的雪月，晶莹剔透，你娘亲要你修练如此好的武功便是希望你人在云端，不被尘世所欺，虽然我们个人能力微小，所做不过这月色中羸弱的微弱萤火，但因为有你这抹光芒，那些看不到希望的人才能感觉到世上不是只有黑暗，是他们生命最黑暗时刻的希望之光，姑娘，你要更坚定自己的心念才对，治病救人，始终如一。”说完后松开手。

无情看着自己握着萤火虫的手，摊开手，三只萤火虫飞走，光芒微弱，冷静平淡的说了一句“肉麻。”可目光就随着那只萤火虫而飞舞。

“无情姑娘，重火宫的事完，姑娘便要去寻这个‘有缘人’？”上官透还记得她说‘孩子’一事。

无情回转“天下无不散筵席。”你自己说的。

“也是，有些事靠寻找便也有了答案，而有些是早已命中注定……”上官透不由感怀自己的心事“无情姑娘，若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边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你会怎么办？”他也向她说起了自己的心事。

无情想了下，对他勾勾手指“低头。”

上官透以为她要说什么，便就低头。

没想到无情又用额头撞了他的额头。

上官透脑门再被她撞疼了，不由捂住“你做什么？”

无情没有揉自己的额头“疼不疼？镜花水月？身边一切若皆是镜花水月，自己真实便不负韶华，就算一切都是虚无，心真意诚，何惧风浪，吾心安处即吾乡，书白读了？还是读傻了？有这点时间长吁短叹，不如做点实事。”

上官透揉揉额头“那刚才姑娘是长吁还是短叹？”

她站在萤火虫的包围中，问他“上官透，风动？幡动？”似乎在笑。

上官透心颤：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