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路（1/2）

“你看起来变化很大。”

茶屋里，看着对面落座的橘子，云冥轻轻的感叹。

“……是吗。”

橘子在点单魂导器上快速地按了几下，听到云冥的话，抬起头，有些局促的挽了挽头发。

“你要喝点什么吗？”

“和你一样就好。”云冥没什么特殊喜好。

橘子应了一声，低头在魂导器上操作起来。

看上去是在认真点单，但从她微微颤抖的手指就能看出来，明显是借此缓解紧张的情绪。

云冥也不想给她压力，抬眼打量起周围的布置。

先前云冥在日月学院里被橘子拦下，认出对方后，橘子便提出想和他叙叙旧。

而云冥认出了橘子的身份，自然也想到了她未来的命运。为了确定当年横插一手造成的影响，云冥没多思考就同意了橘子的邀约。

这种情况下自然不能带着娜娜一起，云冥便让她先回去。

对于圣子的指令，娜娜也不敢违抗，又多两眼情绪激动的橘子学姐，只得带着满腹对八卦的好奇不舍的离开。

之后橘子便带着云冥进了这家茶屋。

说是茶屋，却不止是可以喝茶，还提供聚会休闲之处，虽然是在日月学院之内，因为日用魂导器发达的原因，每个隔间的隐秘性都很不错。

店里的饮品制作速度也很快，几句话的功夫，服务员就端上来橘子刚才点的饮料。

而橘子还低头在魂导屏幕上划拉。

云冥看了忍不住笑：“你还要点别的东西吗？”

“啊——不用了！”橘子连忙抬起头，收起魂导屏，伸手接过饮料。

橘子点的是两杯橘子汁。

唔，橘子吃橘子，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爱好。

云冥尝了一口，看着橘子喝着饮料，仿佛渐渐放松下来：“你很喜欢这里的橘子汁？”

“嗯，”橘子低低的应了声：“这家店的橘子，有爸爸的味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喝一杯，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来喝一杯。”

这不是原本雨浩的戏份吗？这家店的橘子货源是什么来路？

云冥沉默。

“那你自己的橘子呢？”云冥问：“你没有再学厨艺了吗？”

“是的，放弃了。”橘子笑笑：“小时候我学习厨艺，想继承爸爸的橘食，虽然没有天分，但我从没想过放弃。但后来……你知道的，橘食没了，我选择的路里也不会再有厨艺这个选项。”

云冥看着橘子怀念而坚定的神情，对比她曾经满心仇恨的样子，感叹道：“所以我说，你的变化真的很大。释然，自信，坚韧，这些品质，是沉溺在偏激和仇恨中无法得到的。看样子，你已经走出来了。”

想起曾经对白虎公爵无端的恨意，橘子也不禁面红耳热的羞然。

“我觉得，你倒是没什么变化。”橘子认真道。

“不会吧，”云冥笑笑。“怎么说外貌上也会有一些变化吧。这话听起来，好像说我和三年前比没有长进一样。”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虽然知道云冥只是开玩笑，橘子还是有些紧张：“我是觉得，你没有变的是，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一直走在自己要走的道路上。”

云冥听得一怔。

“就像当时你和我说，要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橘子手指绞在一起，眼睛却亮亮的：“一个自身目标都不明确的人，是不可能有底气对别人说出这种话的。”

突然被夸，云冥垂下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不是因为他有多目标明确，只是因为斗罗之主给了他未来范本罢了。当知道一切的命运发生轨迹，对于人生、未来的困惑又从何而来。

“这三年我一直在思考你当时问我的问题，我想了很多答案，却不知道怎样才算正确。”

橘子双手交叠，规规矩矩的放在桌面上，说完这话却停住了，似乎在思考怎么开口。

云冥低头喝了口橘子汁，回想起之前橘子邀他叙旧时的情景。

当时云冥故意对橘子说，他计划要去见红尘兄妹，没有时间，下次再叙。

而橘子情急之下立刻就告诉他，红尘兄妹不在学院。说大赛结束回明都后，太子殿下便召他们入宫，派宫廷治疗魂师帮他们疗伤。

这是娜娜所不知道的消息。也就是说，日月学院内部是不知道的，那么橘子消息的来源，就不是学院，而是事件的另一方，太子徐天然。

这么看来，橘子似乎依然走上了那条路啊……

“是战争让我失去了父母，你说我不该把恨意集中在白虎公爵身上，那同样的，也不应该把矛头指向任何一个单一个体。”橘子慢慢道：“所以我觉得，真正造成苦难的是，战争本身。”

“也许，只有让整个大陆恢复和平、没有战争，才是我真正该做的。”为此，她设计搭上了那位大人……

思绪从回忆中抽离回来，云冥看着橘子轻声问道：“你觉得，你现在走的路是你想要的吗？”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说的正确的道路……”橘子目光微微躲闪。

云冥定定的看着她：“就算我说你现在走的不对，你会放弃吗？”

“我……”橘子屏息。

年少的执念被云冥一朝打消后，橘子就陷入了迷惘的情绪，后来每一步行进，她都时时犹疑自己是否走在云冥所说的，正确的道路上。现在走的这一步，虽然是她选择的，但橘子常想，如果云冥说这是错的，她该怎么办。放弃吗？

这个问题，过去她每每自问而不得解。但现在，云冥真的问出这个问题，橘子却惊讶的发现，她心底的答案却是从未有过的清晰。

橘子微微闭眼：“我不会放弃。”

她虽然想要云冥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让她更加坚定的走下去。但是，即使他的答案是否定的，她也不会因此而放弃。

“所以你执着于我的答案又有何意义？”

看着面色紧张的少女，云冥顿了顿，脸上露出了橘子熟悉的笑意：“现在的你和以前的你已经不一样了，既然不再沉溺恨意，不管你选择哪条路，只要坚持走下去，就是对的路。”

“你想要怎么做，和我想要你怎么做没有关系。就像你以前决定放弃厨艺一样，现在不愿意放弃，都是你的选择。你之所以对我的答案耿耿于怀，到底是想要听从我的指引，还是只是为了求个心安，你心里应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