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含国使臣（1/2）

谢照轻叹口气，不疾不徐道，

“不妥在于含国使臣话只说了一半，这个种子不但生命力顽强，蚕食能力也很强，只要有它在的土壤，我朝的豆苗几乎都不能存活，其他农作物也很难在同一个土壤生长，若种植，也只能用这个种子去种，也就是说，含国不进贡这个种子，我们是种不出的，从记录来看，他们的确一年比一年进贡得更多了。”

谢照说到这，稍做停顿，又道：“可我们本朝的豆苗产量一年少过一年，老百姓对豆苗的需求又大，如此下去，以后就不是他们向我们进贡，而是我们得拿更好的东西去换了。”

话到这，皇帝的心提了起来，瞬间明白过来谢照的话中深意，不免皱起眉头，谢照继续道：

“父皇，这两盆豆苗是我半年前种下的，一盆是我朝的豆苗，虽不够粗壮但生长还是很密集的，另外一盆是和甜芽子一起种的，您看，我朝的豆苗就只能生出几根，细如发丝，需要的养分全被甜芽子汲取了。”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谢照拿起长几上的书籍，“这是一本含国记载的农作物详解，您看。”

谢照翻开一页，上面画得有甜芽子的种子形状，生长后的模样，和面前的实物一模一样，图案旁还有注解，此种日照露水可活，排挤力强，独绝。

看到这，皇帝已经参悟过来了，丹田的火猛地窜上来，用力一拍长几，怒道：“好一个边夷贱类！如此阴毒！”

宫女内侍被吓得全都伏地而跪。

谢照见龙颜大怒，并未惧怕，仍继续道：“儿臣还听闻，含国使臣竟恳求陛下同意他们编造自己的文字，这也是万万不可的。若有朝一日，他们独立成国，定会砌词狡辩从古至今他们附属国的身份。”谢照言辞恳切，所谓草蛇灰线伏行千里，他看到了端倪，就得阻止。

“边夷贱类，不足待以仁义！”皇帝气得脸红脖子粗，但坐在那把龙椅多年，也见过不少大风大浪，气过后便冷静下来，长吁一口气，“明日，照儿，你替朕接见他们，他们没资格再面见朕。”

“儿臣。。。”谢照有些顾虑，他前面还有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是他兄长，像这类接待外国使臣，带有政治意味的事，很容易引起前朝的争议，也会让兄弟间起嫌隙。

“你只管去做。对待这类边夷，不可责以常礼。”皇帝打断他，坚持让他去。君命不可违，谢照只好跪下谢旨。

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聪慧俊秀的儿子，纡尊降贵的扶了扶他手肘，谢照顺势站起来，皇帝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双眼问道：“你是如何发现这件事的？”

谢照生起警觉，生怕皇帝误会他还未长成，便想插手政务，解释道：

“一年前，叶太傅给我们布置课业，我的任务便是梳理来我朝的小国历年进献名册，还有他们的风俗文化。统计过程中，儿臣便发现不妥处。又花了半年时间，找到含国的一些书籍，试着种植豆苗来佐证我的猜想。前段时间，又去了户部，查实近两年来我朝豆苗的产量逐年减少，情势紧急，有所僭越，请父皇降罪！”说罢，又要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