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离 4(1/2)
第二天一梅十一亲驾车撵,轰轰烈烈地把赵香融从寺庙里接回了王府,闹得整个龙城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对此,思广袤也没多说什么,赵香融十分谦卑地见了穆王爷,破天荒地头一遭跟老王爷说自己错了,求王爷原谅她。
思广袤既往不咎,对赵香融待遇如初。
晚间,他还亲自设宴,把他的小儿子叫来,端坐在矮凳上,笑嘻嘻地给梅十一夹了块肉:“好些日子不见爹,想爹了吧?”
只有爷俩两个人,梅十一笑:“我天天都能看到父亲上朝。父亲,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你知道我昨夜梦到谁了吗?”
穆王漫不经心地问道:“谁?不会是有心上人了吧?”
想到这里,老王爷脸忽然一沉:“姓洛的那小子?”
“心上人那还不是天天入梦?我说的是一个没入过我梦的人。”
“那我就猜不着了,我认识吗?”
“认识,越王,我的亲生父亲。”
梅十一从来没在思广袤面前提过梅牧勋,也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过李孟嬴,这是找事儿的前奏啊?思广袤不傻,看得懂这小子翅膀硬了,越来越不把他放在心上了。
“怎么突然提起你父亲来了?”穆王搁下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梅十一。
“好些人告诉我,人年纪越大越爱回忆往事,”梅十一若无其事的食着鹿肉,笑眯眯地说道,“父亲不会回忆往事吗?记得我送安宁公主去巫州,临出发的前夜,父亲召唤我去书房,跟我说了一番话。你说宁王惦记我的母亲,就因为他嫉妒我生父抢走了我母亲,所以火烧薛家庄,给我父亲扣了一盆子脏水。
其实这事儿谁做的都无所谓,关键是,我哥哥廖峰和薛疑那个老不死的,怎么那么巧的活下来了?父亲,宁王那老糊涂虫,看起来可不像是个会借刀杀人的人啊!”
思广袤眯缝眼睛,说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父王说的总有道理,可况颂臣那个老狐狸却告诉我说,做这一切的其实是父王。”
“你都说了他是个老狐狸了。你不会觉得是我在陷害你父亲吧?”
“‘陷害’?嗯,父亲说的这两个还挺透彻,以前我都没想过,要是薛氏死得干净透彻,一个子儿都不剩,这事就算不上陷害。”梅十一斟酌着,“其实以薛疑那点儿本事,他也对付不了我爹,可百越丧乱,散发流言,闹得我越国人心惶惶的还就真是这个人,你说他怎么就那么大本事呢?”
思广袤:“你是说,有人在暗中帮他?”
梅十一总算打开了山门:“是你吗?”
思广袤:“你觉得呢?这么怀疑自己的养父可不好。”
思广袤说话一向是雨化春风,从来不点破,也从来不会恼羞成怒,一切胜券在握,点到为止,这点儿最令人头疼。
“我觉得不是,”梅十一道,“父王不会那么卑鄙,卑鄙的是况颂臣,他还说是你让他给我下蛊呢!”
“无稽之谈!”
“可不是怎么着,我也看透了,他就是个混蛋,不过他最后把那颗蛊给我了。”
“哦?他真有蛊?”
“真有。”梅十一笑得异常阴冷,“不过我很好奇它的真假,就把它给了哥哥。”
到底是亲儿子亲,听到梅十一的这番话,思广袤的脸立时沉了下来。
“梅聘!”他低喝一声。
“父王别激动,”梅十一举起酒樽,轻轻地碰了碰思广袤面前的樽,“当年我离开王府的时候,无疾哥哥给我向思母妃要了一颗解药,不光如此,他还偷了一颗,那颗药我一直没派上用场,其实我就是想看看况颂臣给我的那颗蛊药是真是假,我也好判断判断,他手里为什么会有咱们思家的东西?”
思无疾中没中蛊,等过了十五,一切都真相大白,瞒都瞒不住,只是诈一诈思广袤而已。
如此一来,就等于把话说开了,这总好过一天天提心吊胆。
梅十一希望自己能够成为那个左右大局的人,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向不知道有没有归途的末路。
脸皮撕到这儿,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梅十一什么都知道了,穆王也不可能自欺欺人地欺骗自己他什么都不知道。
思广袤头疼地捏了捏鼻梁:“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这一切的?”
“哪一切?”梅十一假装问道,“父亲是说,你和宁王陷害我亲生父亲的那一切?哦,大一统八年,我在建康,在司吏府,遇到一个少年,他告诉我的。这些父王都应该打听过——我那七年间都去了哪儿,父王不可能不查查清楚吧?”
梅十一当初回到建康,潜入到司吏府,就是为了调查梅牧勋谋反的真相,只是后来被蕙质兰心的柳宓筠察觉。
梅十一收服柳宓筠,最初的目的只是因为害怕那孩子把他的秘密给捅出去,却完全没想到,柳宓筠太认真。那孩子很小就被挑选成为司吏府的备用人员,很小就被训练成杀手,他短暂的一生卑微又苟且,能得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只要给他一点甜言蜜语他都动心,而且还死心塌地。
认识梅十一后,柳宓筠的余生都在为梅十一调查真相,直到他临死之前,才告诉梅十一,当年蛮人丧乱,二皇子被越王的流箭射死,宁王借此机会向皇帝诬陷越王,致使越王鏖战蛮人之战中,朝廷大军迟迟不肯发兵援助,甚至于后来援助的大军成了压境之势。
梅十一也曾怀疑过思广袤,但思广袤肯留下他养虎为患,却很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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