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 5(2/2)
梅十一紧张巴巴地看着他:“那你……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吧?”
洛原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问道:“你是想让我把它们养大?”
梅十一猛地摇了摇头。
洛原又猜道:“那你是想让我给它们找爹妈?”
“不是!”
洛原叹了口气:“聘聘,我猜不到,你就别和我打哑谜了。”
梅十一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又连忙收住唇边的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想和你……和你双宿双飞,想和你……燕寝。”
犯贱这东西大概一学就会。
洛原:“……”
洛原感觉自己的呼吸挺不畅的,他杵在那里紧紧盯着梅十一那颗浪心大发、一个劲儿地往外抛的媚眼,心跳了足有五六十下那就久,他才勉强镇定下来,说道:“别开我玩笑,好吗?哪有送礼物送人鸟巢的,聘聘,喜欢和敷衍,一看就能看出来……”
“没开玩笑,我不是敷衍,我是……穷!”梅十一忽然环住了洛原的腰,下巴轻轻抵在他的肩膀上,低声细语地重复着,“权舆,我不是敷衍,我就是穷,我是个不讨喜的世子爷,没多少零花钱,没钱给你买狐狸毛……”
洛原:“……”
见某些人没抗拒,世子爷得寸进尺地用舌尖勾起洛原的耳垂:“权舆,我想你了,我想要你……”
梅十一的鼻息就像会喷火的龙,在洛原耳边烧起一片冲天大火,那火势如破竹,把他本来就仅剩无多的理智之草荡了个干干净净,他的心有点扭曲,不大会跳了:“你想要我干什么?”
梅十一:“……”
梅十一竟然不知该对这个“满心天真”的人做出何种解释了!他无语了片刻,干脆身体力行,手直接撩开洛原腰带,拨开重重衣物的阻隔,探进了他的腰侧。
洛原一震,忽然一把推开了他。
梅十一被推了个踉跄,一屁股墩到地上,愣了片刻,干脆抱住膝盖,头埋到臂弯里“嚎啕大哭”起来。
洛原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会使这么大劲儿,一阵懊恼自责,连忙奔到梅十一身边,单膝跪地,虚虚地托起他的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摔疼了吗?”
“疼!”只打雷不下雨的世子爷眼泪“汪汪”地眯着,疼入肝肠地说道,“权舆,我没告诉你,我可能快死了……”
洛原僵住了,只听到有个声音“轰”的一声在他耳边炸开,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了,过了好久,他才从喉咙里卡出一个声音:“你别胡说!”
说着,他手忙脚乱地找到梅十一的手,心烦意乱地在他手腕上搭起脉来。
脉搏铿锵有力,照这个架势,不出意外的话能再跳个一百年。
“真的,我以前拒绝你,就是因为我快死了!”梅十一任由洛大夫摸着脉,他大概真的觉得已经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委屈吧唧地松弛下了全身的肌肉,无赖地就势滑到洛原身上,没病找病地坚持着,“以前我还能受得了,现在一点都受不了了,我……我最近胸闷、气短,还……盗汗,做噩梦,心动不动就跳不动,肯定是我的魂儿丢了。”
洛原一怔,心里那把烧到头顶的火突然间被一盆子冷水浇了个透心凉,他心一沉,心道:“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有心思逗我玩?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吗?”
他的那些心里话到底没能说得出口,叹道:“聘聘,魂丢了又不是什么大病,找个神婆叫叫就好了。”
梅十一失落地摇了摇头:“找不回来了,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洛原很耐心地说:“不会的……”
“就是找不回来了!它……它被你勾走了!”
洛原:“……”
“你把我的魂儿和我的心都勾走了,还弄丢了,”梅十一轻轻拥起他,声音细雨春风,“我赖上你了,你不把它们找回来,我就不放你走!三郎,我认命了,我喜欢你,我……想要你。”
洛原被这话当头一棒,他僵了一下,忽然间推开梅十一,往后倒退了两步,一直倒退到床边,被床沿一绊,一屁股跌坐在上面,还犹自没有清醒过来。
梅十一目光清澈,被颦起的眉头击打出一层层的涟漪,氤氲而化。忽然间的,那个一直被洛原珍视、偶尔区分开来的梅聘,奇迹般地和过去的梅聘融为一体了。
梅十一一个游荡浪子,可以四海为家,可以行单只影,也可以享受高朋满座,他可以不在乎自己是谁的儿子,也可以不在乎为谁做事,他从来不会活不下去,人生的所有磨难他都扛得住,都看得开,都拿得起也放得下,可洛原不行,他一辈子就只为一个人,要是这个人不爱他,他就会像灰烬一样散灭。
梅十一就像是射进万丈深渊里的一束光线,他要么抓住这线光明,向死而生;要么永沉谷底,万劫不复。
没有别的办法。
冲懵了的头脑冷静了下来,渐渐被一股强烈的悲怆所攫住,攫得洛原好疼好疼,他摇了摇头,胳膊肘子顶在膝盖上,微微向前倾着身,痛苦地用手撑着额头,艰难而沉重呼吸着:“聘聘,你不要考验我,我……我经受不住的。”
梅十一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惊慌得难以自制的脸,然后在他嘴唇上轻啄了一口,趁着洛原没反应过来,他双腿一伸,把对方圈在了两腿之间,抬屁股坐到他大腿上,把他往后一推,彻底封锁了洛原的逃跑路线。
“权舆,我喜欢你……”梅十一低声说道。
这句话一说出来,就像在烂石头上划出一道流血的玉浆,刨心沥胆,梅十一心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戾气、恣睢和狰狞被剜得一点儿不剩,剩下的只有没来由的轻松,好像举步走近一片世外桃源,从此远离尘嚣。
洛原觉得自己耳朵里嗡嗡作响,他狼狈不堪,是想夺路而去,然则舍生取义的气节在他心里根深蒂固,他强迫自己用最大的毅力闭目塞听,可那巴掌大的毅力实在有限,偏生对方又是个攻城略地的高手,轻而易举地就让他丢盔弃甲,碎成一地残渣,就算把“唵嘛呢叭呢吽”撒个漫天飞扬,依旧毫无作用。
洛原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抗议:“你……”
不知什么时候,梅十一的手已经解开了洛原的衣带,正卷着他的上襦下摆,手掌飞快地从他的小腹往下巡梭。
梅十一那只滚烫的手还没触碰到他敏感的地方,洛原就僵了。
“你什么你?不好意思?趁我喝醉了酒偷揩我油水的时候怎么不说?”梅十一一边咬着他的嘴唇,一边从嘴里蹦出一句,“你是不是反悔了?”
洛原那双黑如深底青苔一样的眸子里翻滚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浓浓烈火,突然狠狠地抓起了梅十一的肩膀,似乎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那双细长的手上,把他重重地压在掌下,狠狠地吻上了那张嘴,舌尖以攻城拔寨之势把他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侵占了个遍。他吻得即粗暴又贪婪,好像梅十一是一根冰棍,要不快点啃下肚子,早晚得到别人嘴里。
梅十一觉得他嘴重得几乎要啃下自己一层皮,疼得他一机灵,不由自主地从他唇齿间拔出嘴唇,心火已燃,河风助势,明明是自己勾搭了人家,他此刻还不忘记半推半就:“你怎么这么恶劣?”
恶劣的洛郎手忙不失地扒扯着他的衣服,终于在重重叠叠的衣服下面触摸到了一丝光滑,他顺着那一丝光滑一路摸索着。
不忍了,一时一刻,一漏一瞬都不想忍了,他要占有他,让他永永远远都属于自己……
梅十一几乎一下子就尝到了血腥的味道,这味道令他浑身血液喷张,身体的反应立竿见影,情不自禁地就做了牡丹花下鬼。
83中文网最新地址www.83zw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