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枕 4(1/2)
思淼淼终于逮到了置赵香融于死地的机会,为无咎世子这些年心里所受的委屈装得真假难辨:“我是说过要把安宁公主留在咱们九江,可也就嘴上说说,做做白日梦过过瘾,姐姐怎么还真往心里去了呢?还为了让王爷弃我而做这种事,你就没想过要是真这么做了,咱们一家人以后该怎么办?亵渎要出嫁的公主,那可是死路一条,为了让王爷不喜欢我,把咱穆王府赔上去,谁又能捞得好呢?呜呜呜,王爷,你看,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赵香融气得脸颊发抖:“蠢货,你看不出来这是那小子为了报他娘的仇诬陷我吗?”
思淼淼反唇讥道:“他凭什么要诬陷你?你对他亲娘到底做了什么?王爷,原来李氏的死也和姐姐有关系,你看她都不打自招了!”
赵香融:“……”
思广袤背着手在屋里踱来踱去,终于不耐烦地打断了两个人的争吵:“行了行了,别嚷嚷了!融儿,李氏真的是你……”
赵香融果断地打断了老穆王的话:“不是臣妾!”
思广袤略微点了点头:“那就好,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公主想要个说法啊……”
赵香融一愣:“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穆王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安慰地拍了拍母老虎的手:“香融,总得委屈一个人,你看公主刚才的样子,咎儿他和公主到底是有交情的,我看公主也舍不得他,他现在心里有气……你就委屈委屈吧,等咎儿送她离开咱们九江,你还是孤的王妃……”
赵香融惊讶的表情定格在脸上,渐渐变成一丝冰冷的嘲讽。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自己抚养那个白眼狼多年,到底还是比不上那个女人的口蜜腹剑……
所有的始料未及,说到底都是别人蓄谋已久。
谢氏兄弟望着安宁公主只身钻入马车之中,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谢云琛道:“我原来不知梅聘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现在看看,他也确实不容易,只是四儿,你记住哥跟你说的话,就算是梅聘他有一万个欺君罔上的理由……”
“哥,”谢云珩眸色沉重地抬起脸来,道,“三人成虎,以后这些话你不要跟我说了。”
谢云琛气急:“我跟你说些……”
“我知道你吃过的饭比我多,经历过的事也比我多,”谢云珩又道,“可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说他是个混蛋那又怎样?他没做过对我不利的事,我就不能说他不好。”
谢云琛被他弟弟的天真气笑了:“等他做了,那就晚了!”
“嗯……”谢云珩心不在焉地应道,“要是真有那么一天的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书门开了,年轻人换了一套更加鲜红的衣服掐腰站在门槛,深深的吸了一口鲜活的空气,道:“天儿真好!”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洛原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聘聘,你……”
“走了!”刚刚还无限伤怀的世子爷里面变了一个人,大手一挥,“不用送!”
然后他迈开大步,雄赳赳气昂昂的背着手,迈着四方步走出了院子。
安宁公主的凤驾在穆王府的大门外恭候多时了,刚刚经历过一场无头冤案的几位当事人目光不自觉的锁到这位鲜衣怒马的世子爷身上,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府里发生的事儿。
穆王遵照礼仪,率领着文武百官,怎么把安宁公主迎进府中的就怎么把她送了出来。颇为奇怪,穆王妃赵香融没来,反倒是思妃陪着穆王。
梅十一朝穆王夫妇行了个小别之礼,然后望向杵在墙角的思无疾,笑幽幽的走了过去,轻捶了他一下:“怎么了,哥哥?”
思无疾宽硕的下嘴唇包着上嘴唇,兀自生气:“你……你坏!”
梅十一不置可否,心想他这位哥哥傻是傻,可福至心灵,懂的人性中所有的恶和坏。
年轻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哥哥喜欢王位吗?”
思无疾锁着眉头,大眼睛皱成三角形状,咬着嘴唇干巴巴的看着他弟弟,忽然间,他一把搂起梅十一,紧紧抱着不放:“不喜欢,就只喜欢弟弟。”
梅十一微微触动,他轻轻拍了拍思无疾的后背,低声道:“无咎……也喜欢哥哥。”
思无疾舍不得弟弟刚回来就要远行,呜呜呀呀地嚷嚷一通,一肚子嘱咐的话说不出来,憋得脸红脖子粗,最后气急败坏,一下子扑到洛原怀里,扯着嗓子哭嚎起来,哭声凄厉,扎人心肠:“你可要保护好我弟弟!”
而后的结果可想而知,思无疾舍了他那匹宝贵的红枣马,将自己一兜子宝贝送给洛原,千叮咛万嘱咐地把洛原生推上马,让他发了三遍誓才肯罢休。
洛原就这么被“强迫”上了贼船,虽然嘴上有一千个一万个免为其难,但嘴角还是不自觉地勾起,多多少少显出了那么一点儿正中下怀的意思。
梅十一一撇头,看见洛原的表情里好像含了千言万语,免不得多余地关心了一句:“你闺女自己待在家里能行吗?”
洛原没想太多,回道:“我把她送到我母亲那里了。”
梅十一直勾勾地看着他:一天都没着家,什么时候送的?怎么看这人怎么都像是蓄谋已久呢?
他脑子里浮现出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神色不觉尴尬了一番,本来已经酝酿好了的一些废话忽然卡在了喉咙里,异常难以启齿,最后青着脸,二话没说,夹起马肚子先行一步了。
谢云珩白捡了匹马,重拾回他少年公子的行头,觉得自己又可以人模人样地挥斥方遒了,歪着脑袋看向洛原:“权舆,怎么你也要去巫州?”
洛原下意识的一吸鼻子:“无疾公子所托,委实那以推辞。”
“哦!”谢云珩做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十分地喜闻乐见,“那就辛苦你了,我那位十一哥哥可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
洛原:“……”
公主的凤嫁行走官道,每日都有快马提前探报路程,以便附近州府清道迎接,但越往巫州,地势就越险峻,城郭越来越少,崇山峻岭越来越多,时常大雨滂沱,瘴气颇多,有时候连续几日都遇不到一村一镇,加上繁多的嫁妆、从未爬过山涉过水的宫人、每人背上沉重的多日口粮……行走地异常艰难。
路上安宁公主实在憋闷的慌,双腿垂坐在马车前,无聊地踢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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