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2/2）

宫女二：“不然还是去禀告贵妃娘娘吧，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宫女三：“可贵妃娘娘这两天也不舒服，所以才不过来的。”

宫女一：“可是皇太后现在如此，我们若是不上报，出了事我们可担待不起。”

悦梅：“都别慌，等大皇子妃来了，先禀告大皇子妃。”

宫女三：“也只能如此了。”

杜言惠刚踏入太后寝殿，就看到了那几个聚在一处讨论的宫人：“你们聚在此闹哄哄的，也不怕吵着太后，有什么事到外面来说。”

杜言惠转身出了寝殿，宫人们也跟着出来，把皇太后的情况告知了她：“大皇子妃，这可如何是好？”

杜言惠看向一旁的值守太医：“太医，皇祖母的病情是不是加重了？”

“大皇子妃，皇太后现下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微臣也无能为力，太后身子再也经不起用药了，是药三分毒，此时用药不妥，只怕会适得其反。”

“悦兰，”意识到事态严重，杜言惠也顾不了母妃是不是还在病中了：“你亲自走一趟景乐宫，把皇祖母这边的情况告知母妃。”

“是！”悦兰转身勿勿而去。

知道了皇太后这边的情况后，王梦影也不管自己感冒没有好全，勿勿忙忙的往景安宫赶。正好今天景儿休沐在景乐宫中，便也跟着自已的母亲来了景安宫。

王梦影到了景安宫直接来到太后的床榻前，看着昏睡不醒，一夜又一个上午没东西入腹的老人家，眉头皱了起来：难道几天都撑不了了吗？她昨日已问过林夕，以鹰卫的脚程，日夜赶路就这一两天北堂忆轩也该回到京城了。

“皇祖母，景儿来看您了。您睁开眼看看景儿好不好？”景儿已过八岁生辰，也是懂事的年纪了，看到躺在床上形容枯槁的老人，才开口说话便带了哭音：“哥哥回来看到您这样子，一定会很伤心的，您起来吃饭好不好？”

“好了，皇祖母知道景儿乖了，现在你和林夕先回景乐宫好不好，妈咪留下来照顾皇祖母。”王梦影不想让小孩子心里留下阴影，所以并不愿景儿在景安宫多作停留。

“主子，您身子也不舒服，不如您和小主子回去歇着，皇太后这里属下留下来伺候。”看着脸色也不太好的自家主子，林夕很是担心她的身体，所以并不想让自家主子留在景安宫侍疾。

王梦影：“不，还是我留下来吧，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可以拿主意的人在这里。再来我也可以陪太后说说话，她一个人静静的躺着肯定也难受。你带景儿回景乐宫，这几天我可能顾不了他，你要照看好景儿，悦素和宵兰留下来陪我即可。”

“是啊，林夕，你先带六皇子回去，我和宵兰留下来照顾娘娘，你放心，娘娘若有什么异样，我会立刻送娘娘回景乐宫找你的。”悦素也帮着劝说林夕，确实景安宫中没个能拿主意的人在这里不行。

林夕：“那好吧，主子小心些，您别累着了。”

景儿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留下来添乱，便也乖乖道：“妈咪，景儿先回去了。”

王梦影：“好，景儿乖，你们先回去吧。”

待林夕和景儿离开后，王梦影回头交待悦素和宵兰道：“悦素，你亲自去旭亲王府请旭亲王妃和小王爷入宫来侍疾，宵兰，你去公主府通知公主，让她也入宫来侍疾。”

“是，娘娘！”悦素宵兰领命而去。

“母妃，王妃婶婶和歌儿都一起进宫来侍疾，人多会不会太吵了点？”杜言惠一直跟在王梦影身后，如今看她要把太后在意的人都叫进宫来，有些看不懂便开口请教。

“不怕，人多热闹些也好，太后年纪大了，总是喜欢儿孙环绕膝前的。再说人多阳气足，那些小鬼就不敢来打扰太后的清梦了！”王梦影在现代时听人说过，临去前的老人能看到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母妃，您说的是真的吗？”杜言惠陪着王梦影坐在床榻前。

王梦影：“听人说的，听说老人病重临去前，会有些小鬼前来打扰，不让老人家好过。这时老人家定是希望自己的儿孙陪在身边，赶走那些小鬼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守在太后跟前尽孝总不会错的。再说，皇宫这种地方，冤死的人还少吗？冤魂太多，咱们还是在这里陪着的好。也能多陪太后说说话，别让她一个人躺在这里太寂寞了。”

杜言惠：“那我们是得好好守着皇祖母，咱们一起守着皇祖母等殿下回来！”

王梦影握着太后瘦骨如柴的手，不觉有些感慨：便是身份再尊贵的人也逃不过病痛的折磨，也免不了要经历生老病死，也许这就是上天对人类最公平的地方！

王梦影此刻也正在感冒中，嗓子有些沙哑，喉咙也有些痛，不过她坚持对着昏迷不醒的皇太后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太后，您还记得我第一次进宫见您的情景吗？那时因千字文，您把我当成才女来看待，您知道吗？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把我当才女。第一次进宫我其实是紧张的，不过好在有纤雅嫂子在……”

“第二次进宫时，我不仅见到了皇上，还见到了大皇子忆轩，也许您不知道，那天留下来用膳，席间忆轩那小子调皮的把自己咬了一口的肉偷偷夹到我碗里来，他还用眼神警告我一定要吃下。您不知道吧？其实忆轩那小子有时也挺调皮的，只是生在皇家，把他一个小孩子该享受的童真乐趣全都剥夺了。”

“柳儿也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我刚到京城住进旭亲王府时，就见识过他对启蒙先生的各种恶整。算起来他比忆轩幸运，他肩上没有那么大的担子，且也有父母疼爱陪伴身侧长大。”

王梦影深知皇太后最在意的人除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就唯有北堂忆轩和北堂忆柳两个嫡孙了。所以她想着挑这俩小子的事说给太后听，也许能激起老人家的求生欲撑上几天，这几天北堂忆轩就该回来了。

“太后，您也许也不知道，当年忆轩看着自己的母后咽气时，他明明是那么的悲伤，连皇上都落下泪来了，可他却倔强的不愿落泪。当时我在一旁看着都受不了，您说他一个孩子怎么就撑得住呢？”

“母妃，母妃您快看，皇祖母流泪了。”一直默默在一旁听着王梦影絮叨的杜言惠突然激动道：“皇祖母听得见，皇祖母听得到见您说话。”

“太后当然听得到咱们说话。”王梦影知道现在药石无郊，太后若想见北堂忆轩最后一面，只能靠她自己的求生意志撑着：“言惠，快去让宫人准备些浓稠的米汤过来，我们试着喂太后吃一些。”食物是维持生命的根本，只要太后还能吃下东西就还有希望撑到北堂忆轩回来。

杜言惠出到寝殿外刚吩咐完宫人，就见旭亲王妃母子和北堂忆歌勿勿而来，她迎上前去：“婶婶，柳儿，歌儿，你们来了，快进去吧，母妃正和皇祖母说话呢。”

北堂忆歌：“皇祖母醒了？刚才宵兰不是说皇祖母情况很严重吗？”

柳纤雅：“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杜言惠：“婶婶，歌儿，你们误会了，不是这个意思，皇祖母还没醒过来，不过她老人家确实能听到我们说话，刚才母妃说到大皇子殿下小时候的事，皇祖母都流泪了。”

“原来是这样啊！”北堂忆歌失望道：“我还以为是皇祖母醒过来了呢！婶婶，我们也进去陪皇祖母说说话吧。”

柳纤雅：“好，进去吧。”

众人进了皇太后寝殿，相互打过招呼后，王梦影又对昏睡中的老人家道：“太后，您听到没有，王妃嫂子和柳儿还有歌儿都来看您了。”

柳纤雅看着脸色疲惫的王梦影道： “小影，你脸色也不太好，别太累着了，让我和柳儿来陪母后说说话吧，你去歇会。”

北堂忆歌：“母妃，您去歇会吧，我们轮流着陪皇祖母说话，定不会让她感到寂寞的。”

“好，我确实有些累了，我去歇会，有什么事你们再叫我。”王梦影在悦素宵兰的伺候下，去了景安宫的偏殿休息。

这一天，他们就在景安宫中守着皇太后，轮流说一些老人家不一定知道，但又一定会愿意听的事情，间或喂老人家喝些浓稠的米汤！北堂辰和北堂旭在傍晚时分也过来了，北堂辰本也想留下来给自己的母亲守夜，到最后还是让众人给劝回去了，倒是北堂旭留了下来陪夜。

那一夜，除了留下来陪夜的北堂旭，王梦影，柳纤雅，北堂忆歌，北堂忆柳，全都留在了景安宫中。景安宫寝殿左右两旁的偏殿里也多了几张软榻，谁累了就将就着躺上去休息一下，换另一个人继续陪着皇太后。卯时初，北堂辰又来到了景安宫，探望皇太后一番后，兄弟俩再匆匆赶往景泰殿上早朝……

北堂辰兄弟俩刚去上朝不久，景安宫中起了一阵骚动，宫人们尚未看清那急匆匆闯入的人是谁，那人已直接冲向了皇太后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