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2/2）

昭宣赤红了双眼，兴许是他想象之中的未来过于美好，他一把推开面前的哥哥，狂笑着走了出去。

帝王下完早朝走出大殿，迎面匆匆过来一个宫仆，向帝王禀报道：“陛下，您昨日带回来的那名红衣少年，正在宫外吵着闹着要见您。”

“不见，让他回去吧。”帝王皱了皱眉头，向宫仆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

“是。”宫仆恭敬的退了下去。

想到昭和应该还在替自己整理奏折，刚好今天又有了些新的奏章，帝王准备向阅书房走去。

从议事大殿走出来，要走向后面的阅书房，会穿过一个帝王熟悉的地方——太子殿。他曾经在那里，和昭和整整生活了十几年。

“离渊，你回来了？”帝王不会想到，他路过太子殿的时候，听到了一句熟悉的声音。

他扭过头，便看到一身素衣装扮，少年时候的昭和，就那样捧着脸，团在太子殿的门口，眼神欣喜的望着他。

下一刻，少年时候的昭和，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帝王的面前，牵起帝王的衣袖，有些撒娇般的说道：“离渊，昭和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回来？”

帝王此刻所有的惊喜，不可置信，还有眼底那厚重的迷恋，都在向世人诉说：这个坐拥天下，手握重兵，向来坚韧和无情的帝王，彻底的再一次沉沦了。

看着帝王愈加迷离的目光，昭宣的嘴角浮起了一丝不可见的小小弧度，他就猜到，哥哥曾经和他讲述的那些过往，一定是和眼前的这个帝王有关，他赌对了。

那个时候，比自己年长十岁的哥哥，每次从宫里回来，都会给自己带自己最爱吃的甜品和糕点。所以，幼年时候的他，每到宫仆们探亲的日子，小小的昭宣都会眼巴巴的站在家门口，等着哥哥回来。

从他有记忆开始起，哥哥跟他讲述的最多的人，就是那个生活在皇宫大院之中的太子，哥哥会和昭宣说太子这些天又长高了多少，最近读了哪些书，太子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有关太子一切的一切，哥哥都跟他讲。

就这样，昭宣从哥哥的嘴里知道了太子的所有。

又过了几年，昭宣觉得哥哥每次回来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昭宣还看到哥哥脖子上有些奇奇怪怪的伤痕，于是，他就问哥哥，是不是太子欺负哥哥了。

哥哥的表现很奇怪，他红着脸，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跟昭宣讲，太子要出征了，自己不能陪同，所以可以在家里多呆一些时日。

那些天，昭宣特别的开心，因为哥哥终于可以回来陪伴自己了，他缠着哥哥跟他讲述更多有关太子的事情，昭宣有种错觉，哥哥在说太子日常事情的时候，语气都会变得异常的温柔。

但哥哥偶尔也会讲着讲着，就会眼神迷茫的看着前方，昭宣也不知道哥哥怎么了，就催促哥哥继续说下去，哥哥却只是叹气。

太子因为出征要三个月才能回来，所以，那三个月的时间，哥哥就一直呆在家中陪伴自己和父亲。有一天，昭宣和哥哥在集市上碰见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小姐对哥哥一见钟情，于是，总是找各种理由和借口，来找哥哥去她府上做事。

哥哥不知缘由，也就去了，在那两三个月的时间里，小姐经常会送哥哥一些她亲手缝制的绣品，昭宣还记得，他有一次看到过一个绣着一对鸳鸯的手帕。不知道是哥哥自愿，还是小姐的请求，哥哥偶尔也会陪着小姐去集市上走走。

后来，不出意外的，太子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出征的军队，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了哥哥和小姐有说有笑的一起并排走着，哥哥还细心的为小姐遮阳。

那天，昭宣第一次看到了哥哥口中的太子，大批的军队包围了昭家，哥哥急匆匆的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太子一脸寒霜的坐在大厅当中。哥哥战战兢兢的跪拜到太子面前，小声的说道：“离渊，你回来了？”

昭宣第一次知道，原来太子的名字叫离渊，而同时，他也很惊诧，哥哥竟然敢直呼太子的名讳，这不是要杀头的大罪吗？

太子那天很生气，他走上前，一把拎起哥哥将他塞进了马车之后，便扬鞭而去，从那之后，昭宣就很少能再见到哥哥了，而那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昭宣再也没能见过她。

很久很久之后，哥哥又回来过一次，当听到昭宣说那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好像失踪的时候，哥哥红了眼喃喃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是昭和害了你。”

那个时候，昭宣还小，很多东西，他都并不能理解。

直到，那天，他看到那个一身华贵的男人，满眼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的时候，昭宣终于将这个故事，所有的前因后果都联系起来了，这个人，就是哥哥当年口中的太子——东方离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