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2/2）

“明知故问。要不是我，你儿子早就被你给害死了！”

“荒谬！”

砰的一声，门突然被猛力撞开，安东尼·沃德和卢修斯·马尔福面对面站在门口，他们的神情都是那样怒不可遏。在他们之间，还站着一个战战兢兢，身上到处都缠着绷带的家养小精灵。

“晚上好，卢修斯。”邓布利多和颜悦色地说。

托尼和马尔福互相瞪视着，不分先后地挤进了房间。他走到哈利身边，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好啊！”卢修斯·马尔福冷冰冰的眼睛从托尼的脸上移开，盯住邓布利多，说道“你回来了。董事会暂停了你的职务，可是你仍然自作主张地回到了霍格沃茨。”

“噢，是这样的，卢修斯，”邓布利多平静地微笑着，说道“今天，另外十一位董事都和我取得了联系。说句实话，当时猫头鹰接二连三地飞来，就好像下了一场冰雹。他们听说亚瑟·韦斯莱的女儿被害死了，都希望我立刻赶到这里。他们似乎认为，弄了半天，还是我最适合担任这份工作。他们还告诉了我一些奇怪的故事。他们有些人似乎认为，你曾经威胁说，如果他们不同意暂停我的职务，就要诅咒他们的家人。”

马尔福的脸比平时更加苍白了，但眼睛里仍然喷着怒火。

“那么——你有没有阻止那些攻击事件呢？”他讥讽地问“你有没有抓住凶手呢？”

“我们抓住了。”邓布利多微笑着回答他。

“哦？”马尔福厉声问“是谁？”

“还是上次那个人，卢修斯，”邓布利多说“不过，伏地魔这次是通过另一个人活动的。凭借他的日记。”

他举起那个被刺穿的小黑本子，密切地注视着马尔福的反应。而哈利却望着那个家养小精灵。

那正是多比，而且他的行为非常古怪。两只网球一般大的眼睛一边富有深意地盯着哈利，一边不停地指指那个日记本，又指指马尔福，然后狠狠地用拳头敲打自己的脑袋。

“原来是这样…”马尔福慢慢地对邓布利多说。

“一个巧妙的计划。”邓布利多语调平和地说，仍然逼视着马尔福的眼睛“如果不是哈利和托尼，”——马尔福用严厉的目光飞快地瞪了他们一眼——“发现了这本日记，哎呀——金妮·韦斯莱可能就要背黑锅了。谁也没有办法证明她不是按自己的意志行动的…”

“巧妙？”托尼习惯性的冷笑打断了邓布利多，他立刻为自己的行为道歉“我无意冒犯您，校长先生。但是，对于您的措辞我不敢苟同。”

邓布利多微微颔首，逼视马尔福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啊，感谢你的提醒，沃德先生。”他说“确实，在实施的过程中出现了一点点差错。不过，我认为依然可以用‘巧妙’来形容。”

马尔福面色惨白，浑身颤抖，却一言不发。

“想象一下吧，”邓布利多继续说“那样会出现什么情况…韦斯莱一家是最有名望的纯血统巫师家族之一。如果人们发现亚瑟·韦斯莱的亲生女儿在攻击和谋害麻瓜出身的巫师，这对韦斯莱和他的《麻瓜保护法》会产生什么影响。幸好这本日记被发现了，里德尔的记忆也从上面被抹去了。不然的话，谁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呢…”

“恐怕不止如此，校长先生。”托尼突然说“能允许我把那个‘巧妙’的计划补充完整吗？”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同时送给他一个暗含鼓励的眼神。

“后果就是，”他咄咄逼人地人说“韦斯莱家会名誉扫地。霍格沃茨也会被某些邪恶的纯血家族控制，在这里宣传那套狗屁不通、全宇宙最荒谬的纯血统论，然后再接回他们的主人，培养一批又一批心狠手辣的黑巫师去征服世界。不过，我极其怀疑那些人是否真有那样的脑子，也是否有那么地衷心。”

“感谢你的补充，沃德先生。”邓布利多对他笑了笑，说道。

马尔福强迫自己开口说话了。

“真是万幸。”他很不自然地说。

缩在他身后的多比，仍然很古怪地先指指那本日记，又指指卢修斯·马尔福，随即拼命地捶打自己的脑袋。

哈利突然明白了。他朝多比点了点头，于是多比退缩到墙角，又狠狠地揪着自己的耳朵作为惩罚。

“你不想知道金妮是怎么得到这本日记的吗，马尔福先生？”哈利问。

卢修斯·马尔福朝他转过身来。

“我凭什么知道那个愚蠢的小姑娘是怎么得到它的？”他说。

“因为是你给她的，”哈利说“在丽痕书店，你捡起她的变形课本，想偷偷地把日记本塞在里面。但是，”他看了托尼一眼后继续说道“在那场冲突中，却阴差阳错地落到了德拉科·马尔福的手里。在你把他接走后，就查清了原因，也知道那个日记本有多么邪恶和危险。”

“但是你并没有自认倒霉，”托尼接话道“失败与懊悔使你恼羞成怒。于是，在圣诞节前夕，你截获了韦斯莱家的猫头鹰，将日记本放在金妮·韦斯莱的礼物中，一并送到了霍格沃茨。”

他看见马尔福苍白的双手攥成了拳头，将手指捏得咯咯作响。

“有证据吗？”他嘶哑着声音说。

“哦，谁也没有办法提供证据了，”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看着哈利和托尼，说道“现在里德尔已经从本子里消失了。另外，卢修斯，我要给你一句忠告，不要再散发伏地魔学生时代的旧东西了。就像这位沃德先生说的，千万别再作茧自缚。”

卢修斯·马尔福又呆立了片刻，他的右手抽动了一下，想要掏出魔杖。然而他克制住了自己，转身对他的家养小精灵说“我们走吧，多比！”

他拧开门，家养小精灵慌忙跑了过来，马尔福一脚把他踢出门去。他们可以听见多比痛苦的尖叫声沿着走廊一路传来。

哈利想帮助多比，然而一时间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做。这时，托尼抓起日记本，在他眼前晃了晃，并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心虚的微笑。他茫然地接过日记本，只看了一眼，便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邓布利多教授，”哈利匆匆忙忙地说“请问，我能把这个日记本还给马尔福先生吗？”

“当然可以，哈利，”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不过可得快一点儿。别忘了还有宴会呢。”

哈利对托尼说了句礼堂见，然后抓着日记本，冲出了办公室。紧接着，咔嗒一声，有人用咒语把门锁死了。

“漂亮的无声咒，”邓布利多鼓了鼓掌，夸奖道“我为拥有一个在二年级就精通无声咒的学生，由衷地感到骄傲。啊，”他又发出了一声感叹“高超的变形魔法，不过你把椅子变成一块巨石堵在门口，又是所谓何事？”

托尼没有回答他，而是先将校服长袍脱下，搭在椅背上。然后，他又把衬衫的袖子挽了两挽，露出了一截小臂。

“所谓何事？”他咬牙切齿、简单明了地说“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