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的疑问（1/2）

目瞪口呆已经不足以形容哈利此时的惊讶之状。他的眼珠暴突得几乎碰到了镜片，下巴也快要落到了地面上。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如此紧急万分的时刻，托尼居然会提出如此风马牛不相及、又令人尴尬的问题。哈利发现他真的看不懂这个，已经和自己朝夕相处了三年的男孩。

与此同时，托尼也在心中用无形的手，对着他的脸扇了好几个耳光。心里想的明明是该如何阻止哈利进入密室，怎么说出口的是那样一句话呢？哈利喜欢不喜欢金妮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啊，人家本来就是一对儿不是吗。难不成还妄想把哈利据为己有，那可能吗？等等，据为己有？他又在心里扇了一耳光，这种想法简直禽兽不如啊！

进退维谷这个词完全不能描述托尼当前所处的尴尬境地。他感到羞愧无比、自惭形秽，恨不得找个洞一头钻进去。巧了，旁边就有现成的。于是乎，他迅速钻了进去，那速度用超音速来形容亦不过分。

他在一根曲折的管子里飞快地滑行着，七绕八绕，坡度很陡地一路向下。这感觉有点像游乐园里的过山车，却不是那样惊险刺激，又有些像水上乐园的激流勇进，可过程并不令人愉快。

不知滑行了多久，就在他后悔做出这样的决定时，水管变成了水平的，他从管口冒了出来，噗的一声跌在潮湿的地面。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未完全站稳，就又被撞翻在地。不用猜也知道，把他撞翻的一定是哈利。

“可恶，谁让你下来的。”托尼气急败坏地说。尽管周围漆黑一片，却没有点亮魔杖。他实在不敢去看哈利的脸。

或许哈利也有同样的想法，他也没有把魔杖点亮。从地上爬起来后，喘息着说“你都下来了，我当然也要下来。”

然后，他们谁也没再说话，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黑暗中回荡。

“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托尼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觉得在黑暗之中反而更容易解释清楚，消除误会。因为谁也不用看到对方尴尬的表情。

“你…”哈利很犹豫，但还是磕磕巴巴地问了出来“是不是喜欢金妮？”

“怎么可能？”他大吃一惊，对天发誓说“我要是喜欢金妮就不得好死！”

说完他就后悔了，可是覆水难收，只好等哈利问为什么之后，再编个理由糊弄过去。然而，等来的只有沉默。

“我也不是讨厌金妮。只是…”托尼再次率先开口“你看，她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却要我们冒生命危险来救她，所以心里有些不舒服。”

“金妮惹的麻烦？”哈利纳闷地问。

“是啊，之前你不是想问我…”他把自己的猜测完完整整地告诉了哈利。然后叹了口气，说道“虽然只是猜测，可我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其实，我也想来帮助她的。不过，必须是有邓布利多或者麦格教授在场的情况下。毕竟…这下面的怪兽可是蛇怪啊。而且，你去年答应过我的…”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嘀咕说“所以，才那么生气。”

“荧光闪烁！”哈利点亮了魔杖。注视着托尼不断躲闪的目光，坦然地说“我必须要救金妮，但不是因为喜欢不喜欢。罗恩是我们的朋友，她是罗恩的妹妹，也等于是我们的妹妹。而且，即使不是金妮，我想我也会这么做。”

“真的？”托尼急切地问。他当然不怀疑哈利最后那句话，只关心前面的那部分。

尽管魔杖微弱的光芒无法让哈利看清他的表情，却也能感觉到他十分期待一个肯定的答案。

“当然。”他的话音一落，就感到托尼大大的松了口气，似乎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头。

“那我们快去救金妮吧，我肯定她还活着。”托尼说，他的语气明显带有几分愉悦。

哈利虽然感到一头雾水，不过也没时间去琢磨那是为什么，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金妮。将心思收回，他这才发现正身处一条黑暗的石头隧道里。目及之处，只能看见前面的一小块地方。两人小心翼翼地向隧道深处走去，魔杖的光把他们的影子映在湿乎乎的墙壁上，看上去像妖怪一样。

“记住，”他们小心地往前走着时，哈利低声说道“只要一有动静，就赶紧闭上眼睛…”

托尼点了点头，突然踩到了什么，脚下发出咔啪一声。他急忙蹲下查看，结果发现是自己踩到了一个老鼠的骨头。哈利也蹲下来查看地面，发现不止有老鼠的骨头，地面上到处都是一些小动物的骸骨。虽然托尼刚才非常肯定地说金妮还活着，可是眼前的情景还是让哈利无法克制地想象她被找到时的样子。

“哈利，帮我拿着魔杖。”托尼把魔杖递给他，然后捡起了几块半个巴掌大的石块和几颗小石子儿。

“做什么用？”哈利不解地问。

他抱着几块石头，以颌充指，向前一探。哈利看了过去，顿时呆住了。他看见在隧道的另一边，一个盘绕着的庞然大物的轮廓正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先去那边躲起来，然后拿一颗石子儿扔过去。”托尼说。

哈利照做了，小石子儿被扔过去后，在地面上弹跳两下，发出了一些动静，但是那个东西并没有任何反应。托尼让他再扔两颗，结果还是一样。

“这就叫投石问路。”

“聪明。”

他们侧着身子慢慢向前移动，手里高高地举着魔杖。光线照在一副巨大的蛇皮上，绿莹莹的，十分鲜艳，一看就是一条毒蛇的皮，盘绕着躺在隧道的地面上，里面是空的。显然，那条刚蜕下这层皮的蛇至少有二十英尺长。

“哈利…”托尼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哈利强作镇定地说“我不会回去的。”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如此，他们只好继续朝里面走去，在隧道里转了一个又一个弯，最后来到一面非常结实的石墙前。上面刻着两条互相缠绕的蛇，它们的眼睛里镶着大大的、闪闪发亮的绿宝石。

“需要我把它们变成活的吗？”托尼问。

“我认为不需要。”哈利说。他现在确实用不着真蛇了，因为那两条蛇的眼睛使它们看上去就跟活的一样。接着，他用低沉的、喑哑的咝咝声说“打开。”

两条蛇分开了，石墙从中间裂开，慢慢滑到两边消失了。他们同时定了定心神，鼓起勇气走了进去。石墙后面是一个石制的大厅，许多刻着纠缠盘绕的大蛇的石柱，高耸着支撑起消融在上面黑暗中的天花板，给弥漫着绿莹莹神秘氤氲的整个房间投下一道道长长的诡谲的黑影。

哈利的心怦怦狂跳，站在房间的一侧一动不动，倾听着令人胆寒的寂静。托尼也没好到哪儿去，双腿不听使唤地颤抖着。他觉得这个地方绝对是一个拍摄恐怖电影的绝佳之地，完全不需要再做任何装饰，也不需要再搭配任何音效。

他们走到与最后一对石柱平行时，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和房间本身一样高的雕像，紧贴在黑乎乎的墙壁上。必须高高地仰起脖子，才能看见上面那副巨大的面孔：那是一张老态龙钟的猴子般的脸，一把稀稀拉拉的长胡须，几乎一直拖到石头刻成的巫师长袍的下摆上，两只灰乎乎的大脚板站在房间光滑的地板上。

“真是丑到爆，难怪伏地魔会长成那个怂样，原来是遗传的。不过，”托尼盯着那座雕像，在心里哂笑着“萨拉查·斯莱特林好歹还保住了他的鼻子。”

就在他盯着斯莱特林的面容哂笑，并确认自己从未来过这间密室时，哈利忽然看到雕像的两脚之间，脸朝下躺着一个穿黑色长袍的小身影，头发红得像火焰一般。

“金妮！”哈利低声唤道，急步奔到她身边，跪了下来“金妮！你不要死！求求你，千万别死！”他把魔杖扔到一边，抓住金妮的肩膀，把他翻转过来。金妮的脸像大理石一样，冷冰冰的，毫无血色，但一双眼睛是闭着的，这么说她没有被石化。那么，她一定是…

“嘁，看把你给心疼的。”托尼在心里撇了撇嘴。他对金妮用了一个检查身体的魔咒，告诉哈利“别担心，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