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忘记的人（1/2）

翌日清晨，托尼一边独自慢跑在寂静的街道上。一边回忆着昨晚，那场母子间的对话。幸好这位沃德夫人非常善良，信赖自己。否则…自己实在太心急了。

“托尼，为什么你有这种想法呢？”沃德夫人问道。

他将自己的一些猜想告诉了沃德夫人。听完儿子的猜想后，沃德夫人非常感叹。

“亲爱的，这次你是真的让我惊讶到了，没想到你竟然能从哈利的只言片语与穿着打扮上分析出他过的不好，甚至还想到他的姨夫姨妈与他的父母之间可能存在着恩怨，所以报复在了哈利的身上。”

沃德夫人沉默了几秒又说道“有时我也在想，你真的是我的托尼么。你懂事、听话，甚至非常成熟。这让我既欣慰，又失落。我总感觉错过了你的成长。”

话音刚落，托尼的心里就‘咯噔’一声，他才意识到一直以来自己的表现实在不像一个孩子，尤其是刚刚说的那些话，谁家十一岁的孩子会想那么多呢？他现在只能祈祷沃德夫人沉默的那几秒不是在猜忌他，准备把他送去什么研究中心之类的地方。

幸运的是沃德夫人只是感叹托尼比较早熟罢了。她认为托尼很善良，富有同情心。或许真的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只是因为孤单患上了自闭症，内心极其渴望一个真正的朋友。

他不知道沃德夫人是这样想的，正在为解释自己的‘异常’寻找理由。

由于托尼背对着她，又是低着头，并没有看到他‘心虚’的表情，于是继续说“我明白你渴望一个朋友，妈妈也看的出来哈利过的不太好。但你要明白，那是他唯一的家人。或许真的如你所说，他们对他不关心，很冷漠。但是否因为与他父母有过节而报复他，我们不能轻易地下定论。何况我们和哈利没有任何亲缘或血缘关系，即使提出申请，儿童福利局也是不会受理的。如果我们向儿童福利局检举的话，说不定才真的会给哈利带来麻烦。而且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

“为什么你和哈利只认识了一天，就想我们收养他呢？”

是啊，这太不合理了。就算是和哈利很投缘，或者说是太孤独想有一个小伙伴。可又不是第二天见不到了，而且还住的这么近。有很多时间和机会相处。为什么要提出收养呢？

其实这个问题回答起来也不难，只需要用一个孩子的思维去解释就可以了——因为收养了哈利，才能天天在一起啊。

但是，托尼恰恰早已没有这种思维了，更不能实话实说，总不能说自己不是第一天认识哈利，只是在那之前他不认识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之前自己是个幽灵，现在我投胎到你家了。这样的实话恐怕才会被当成谎话、疯话！说不定，沃德夫人真的会疯掉。不过，托尼已经编造出了一个绝好的谎言，那个梦里的男孩。

他抬起头说“您还记得我梦到的那个男孩吗？”

“你是说…难道那个男孩就是哈利？”沃德夫人吃惊的问道。

“我…不能完全肯定，那个男孩的相貌很模糊，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额头上都有一道伤疤，而且一模一样。”

沃德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尽管对于托尼的‘正常’她一直认为这是神迹，可也只是一种没办法解释的解释。可现在她彻底相信了。

“神迹，这真的是神迹。”她喃喃地说道。

“所以，我想帮助他，帮他摆脱那个家。算是…报答。”

“我明白了，但我们没办法提出收养。我们可以尽最大能力给予他一些帮助，食物，衣服甚至金钱。你还应该在帮助他的同时也要考虑他的感受。不要让哈利认为你在施舍、可怜他。”她看到托尼有点失落的表情，继续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安排你们在同一所中学上学。”

总算是勉强把这件事解释清楚了，而且相较于自己的急于求成。沃德夫人的办法显得更加稳重，考虑的也更加周到。一旦心急，就欠缺考虑这个毛病，似乎永远也改不掉。

对于妈妈的话，托尼十分赞同，不过在听到最后一句时，他在心里苦笑了下。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但他可不会说出来。

最终母子两个达成了一致。很简单，就是经常邀请哈利来家里玩，顺便改善一下他的伙食，等时间长了可以送他一些衣服和礼物，这样即使哈利很敏感，也不会认为那是对自己怜悯或是施舍。

可即便是这样托尼仍然不能放心。一想到那个梦，他就一阵阵的感到不安。但是现在也没办法做什么，反正离他去那个魔法学校还有近一年的时间。大不了就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他，至于是否相信，就看他自己的判断了。

或许是因为下定了决心，做出了决断。这让他感到轻松不少，可是他总感觉忘记了什么，而且还非常的关键。他停下来站在马路上喘着气休息着，回想着被他忘记的关键。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早安，托尼。你怎么了？怎么又气喘吁吁的？”哈利在身后打招呼“不会是达力又在追你吧？可是我出门的时候他还在呼呼大睡呢！”

哈利看着托尼，脸上又微微泛起了红晕，他又想到了昨晚的那件事。

“早安，哈利。和你表哥可没关系，我刚刚晨跑结束，你知道的，我正在减肥。你这么早出来是要做什么去？”

“哦！我把早饭做好就出来了。再过一会，达力的那几个朋友就会来找他，我不想见到他们。所以就出来逛逛。”哈利说道。

不过他没想到，自认为非常随意的一句话，却让托尼很气愤。

“什么？做饭？你才多大，还要给他们做饭？”

“嘿，你别这么大声。”

哈利希望托尼的声音小点，说不定皮尔他们正在来的路上，万一他们寻声而来，只能再次‘逃亡’了。

“这没什么，真的，佩妮姨妈一个人忙不过来。我从六岁起就开始帮她做饭了。”哈利继续说道。

“六岁？除了做饭呢？还有没有别的？”托尼追问道。

托尼知道在英国，寄宿家庭确实可能会要求在自家寄宿的孩子做家务来培养他们的独立性。但是做饭也在这其中吗？还是让六岁的孩子去做？六岁的孩子能够得到灶台吗？

哈利看着脸色难看的托尼，不知道是不是要继续说下去。他知道托尼是为了他好，在为他抱不平，但是他早已习惯了，毕竟他不是那个家里的小少爷。虽然那也不是他喜欢做的事情。

“嗯…偶尔也给花园除除草，替弗农姨夫洗洗车…。”哈利故意将内容减少了很多。

托尼猜到哈利肯定没全说出来，而且即便真的只有这些，也让他难以接受。就算是被迫地收养一个孩子，那也不能心安理得的拿他当佣人吧！

他黑着脸继续问道“那她儿子做不做这些事。”

“当然不。”

佩妮姨妈怎么会让她的达达小宝贝去做饭、除草、洗车呢？

“那他们就是虐待你！”托尼怒吼道。

“求你了，小点儿声。没有那么严重，真的。只是做做家务活，一般人家的孩子都会做的。噗…”

说到一半哈利突然笑了出来，因为托尼那胖胖的小圆脸红通通的。看上去就像一个小号的弗农姨夫，每当弗农姨夫生气的时候，脸就憋的通红，看上去非常滑稽。哈利可没有说出来，如果把自己笑的原因告诉托尼，他一定会不高兴的。

这样的猜想其实不准确，如果托尼知道哈利把他比作弗农德思礼。很可能会原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