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永遇乐（2/2）

初冬傍晚的小河很恬静，清凌凌的河水就像一个即将沉睡的女子，恬静、安然。四周早已光秃秃的，已经没有人愿意来看它一眼了，只剩瑟瑟的北风呼啸而过，小河终于忍受不住寂寞，开始上冻了。只有河心这时还潺潺的有缓慢的波光闪过，也许它是希望自己慢一点再慢一些结冰，那样，在河边浣衣的妇人和垂钓的渔翁就不会弃他而去，它也就没这么寂寞了！

小河就这样静静地等着，等着来年春暖花开时……

王藕和老一在河边站定，一阵冷风迎面吹过，王藕给小熊理了理衣服，掖紧领口和袖口，怕着了风。老一则是把手探进尿布摸一摸小家伙的小屁股，火炭一样的暖烘烘，倒是没有感到冷的症状。

两个当爹的默契做完这一系统动作，相视着互相勾了勾嘴角。严格来说这算不上是一个笑容。

王藕开口道“我和妻子罗氏商量过了，就让他姓熊吧！”王藕和老一同时看向老一怀里、因为借助大人身高，找到好视角正好奇四处张望的小熊。

王藕继续说“我将来也会教他读书识字，就像大人告诉我的那样告诉孩子‘读书识字是为了让他通情达理，追求人生真谛、不被愚昧蒙蔽，而不是反被酸腐文人那套逻辑禁锢了头脑——给自己设置条条框框，限制思想和行为’！因此我们给他起名叫‘明文’。”

“通过几个月来的相处，你们的所作所为使我意识到读书识字、求功名走仕途之路，不是单纯为了攀附权贵享受荣华的捷径、更不是为了满足一己之私才钻营升官之道，使自己成为人上之人；而是手握更大的权利造福于民！”说完这长篇大套，王藕迎着夕阳露出罕见的灿烂一笑！

又一阵冷风呼啸而至，老一觉得这阵穿堂风吹得人背后寒意顿生，把小熊往怀里拢了拢，然后老一正色道“谁要跟你嬉皮笑脸……”下一秒就换上了哥俩好的表情跟王藕勾肩搭背的在夕阳中往回走了……”不知何时，从芦苇荡里钻出来的太常引和毛鸡蛋也慢悠悠的跟在他们身后。

一直躲在稍远处枯草丛中的张谦和卢珍儿捂嘴偷笑，“谁说王藕是不开窍的木鱼脑袋！今儿一开窍吧拍马屁的段位就无人能及！看把个老一马屁拍的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一宿无话，第二日便是王藕和妻室启程回淮南道的日子，大家都起了个大早，昊娘更是专程雇了马车赶来相送。

下了一夜的雪，大地都披上了银白色的大衣，把整个村子变成了白色的。小河结了冰，从远望去，就象一面不规则的镜子，反射着微弱的天光。天上雪花满天飞舞、到处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一夜之间，仿佛所有的动物、植物都静静地沉睡了，好像小河也行将被人们遗忘。

张谦扶着罗姥姥、罗氏、卢贞儿先登上马车，王藕把小熊递给罗氏抱着。为了保暖王藕先行把车帘放下。老一与王藕站在车外话别。算是临行嘱托，老一拍了拍王藕的肩，顺便帮他掸去肩上积下的雪片道“始终记得你收留昊娘母女时的初心：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要采取行动的时候多听听张谦和卢贞儿的建议。我相信你能把这个父母官当好！”

王藕最后朝着老一长身一揖，行了大礼，这才登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