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1/2）

“爹爹，父亲什么时候回来啊？”萧飒仰着脑袋，看着站在原本的长留仙山，后来成为墟洞，现在就是个寸草不生的荒山之上的萧炎。

距离墟洞坍塌已经三个月了，每过七日，萧炎便会站在这里，静静的看着之前墟洞的下方，每一次，神色都很冷漠，偶尔还会嘲讽的笑出声。

萧飒被带出墟洞后，就跟在萧炎左右，他能敏感的感受到萧炎的情绪变化，但他不经世事，不知道怎么安慰萧炎，最重要的是，萧炎身上有让他感到不舒服的气息。

因此，他也不敢太过接近萧炎，因为他答应了父亲，要保护好爹爹，自然不能受影响，好在他身上有沈清帆给的静心穗，也就能如常的靠近萧炎。

听了萧飒问话的萧炎，垂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抚摸着萧飒如瀑的长发，这孩子，依旧是一身白衣，和白子画的仙气飘飘不同，这白衣穿在萧飒身上，依旧是难掩妖异。

但一对上这孩子澄澈的双眼，那股妖异之感，就会如潮般退去。

几人被沈清帆送出来后，在墟洞外停留了三日，三日时间，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白子画和杀阡陌因为各自的门派先后离开了。

至于萧炎，他足足呆了十日，木愣愣的，若不是萧飒照顾着，他许是会虚弱得不行。萧飒现在还记得，第十日的傍晚，萧炎总算站起了身，他脸上挂着笑意。

像是天边的太阳一般—刺目，随后那笑意慢慢地变淡，最终变作面无表情，他转头看向萧飒，淡淡的说着，“要随我回去吗？”

萧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时候的萧炎，只是觉得，让人无端生出几丝惧意，但又记挂着沈清帆拜托他要好好照顾萧炎，便伸出手，拉住萧炎的袍角，点着头，“要！”

掌下是柔顺的长发，萧炎淡淡的瞥眼萧飒期盼的眼神，又看眼之前墟洞的方向，轻声说着，“你只有爹爹，明白吗？”

“可是父亲......”萧飒抬头，看进萧炎的眼，那双眼，不带一丝感情，甚至还有深沉的恨意，萧飒忽的感到他放在自己头顶的手带着刺骨的凉意，让他忍不住牙齿打颤。

“没有父亲，就当他死了，明白？”

“......好......”好半晌，萧飒才应着，随后就见萧炎转身，毫不留恋的往山下去，走出好远，才顿下步子，看向萧飒，“还不跟上？”

“啊？哦！好的，爹爹，”萧飒应声，又看了一眼那里，才小跑着，跟上萧炎。

其实才出来的时候，几人都问过萧飒能不能控制墟洞，或是感知墟洞，可惜的是，萧飒一出墟洞，便失去了和墟洞之间的联系，根本就感知不到，也回不去。

之后几人找了许多方法，但无一列外，都没有一点用处，自始至终，萧炎都没有一点找寻的动作，都是白子画、杀阡陌二人在寻找办法。

因为萧炎的态度，杀阡陌很是愤懑，离开前，他还在说着，“萧炎，你果然是个无情无义之人！”

白子画也神色不满的看着萧炎，在杀阡陌之后离开了。

萧炎没有一丝动作，依旧我行我素，安静的坐在那里，呆愣着，像是感知不到外物一般。

回了天山，萧炎将萧飒安置好，便回了住所。

夜色渐浓，乌云遮住明亮的月光，衬得夜色越发暗沉了些，萧炎就这么坐在庭院正中央，自饮自酌，自说自话。

“你看，你多得人心啊，所有人都向着你，我啊，就是个没心没肺，无情无义之徒，嗬~我就不该心软，我就该......”

“沈飒，你就是我跨不过的坎......你就是个混蛋！老子为了你...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他么就是个混蛋...说什么不会抛下我，第二次了，第二次了......”

“......骗子......你凭什么来招惹我，凭什么.......”

夜风很大，吹得树叶哗啦啦作响，忽的雷鸣电闪，将喝得醉醺醺的萧炎惊醒，萧炎倚着胳膊的头迷茫地抬起，手上还握着一只空酒杯，正思索着自己怎么了，天上飘下一滴雨。

正正的落在萧炎的额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不少，随后又是一阵闷雷，大滴大滴的雨水坠下，顷刻间，就见萧炎的头发、衣物被打湿，黏合在身上。

萧炎起身，准备往回走，忽的脚步一顿，似有所感的御剑往原本的长留仙山去，雨越下越大，萧炎此时就像是个落汤鸡一般，即便如此，他依旧快速的往那处去。

一会儿，就到了山上，他站在白日里站的地方，只觉坑底闪过一道微弱的红光，便是不管不顾的往下走去，被雨水冲刷过的路，有些滑，萧炎酒还未醒。

又被雨水遮挡了目光，一个不察，便是摔倒，往坑底滚去。坑很深，萧炎也没挣扎着起身，任由自己滚下去，一路上磕磕碰碰，划破了衣袍，在身上留下许多的伤痕。

可他像是未曾察觉一般，眉头都未皱一下，不管不顾地加快往下滚的速度。良久，他才摔进坑底，腰椎砸在石头上，像是被折断了一般，坑底的雨水不大，只是稀稀拉拉的几点。

萧炎强撑着坐起身，揉按着腰椎，依旧面无表情的拿出丹药放入口中，好一会儿，他才缓慢的站起身，观察着这坑底，之前白子画他们也查探过这里，自然是什么都没有。

不过想着方才看见的光亮，他总觉得，那或许是沈清帆，或许......

萧炎一瘸一拐的往深处走，带着酒意的眸子半开半合的看着前方，走了不过几步，拐了个弯，萧炎便见着躺在地上，安然无恙的沈清帆。

“嗬！原来你躲在这里啊~我的好弟弟......”萧炎凑近看了看，嗅着沈清帆身上那股淡淡的不知是何味道的香味，轻笑出声，右手轻抬，又快速落下，“啪——！”

在沈清帆脸上落下一个红艳艳的五指印，萧炎如此用力，沈清帆依旧未醒，只是那剑眉轻轻颤动了一下，萧炎并没注意到。

“嗯？你为什么不理我？”萧炎不解的歪着头看着双眸紧闭的沈清帆，又抬起左手，在沈清帆的右脸颊落下一巴掌，见他迟迟未理他。

他又凑近了几分，捏着沈清帆的下巴，端详着他通红的面颊，萧炎不解的转动着眸子，随后坐起身，色厉内荏的呵斥着，“你现在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了吗？看我！沈飒！我让你看我！”

他像是发了疯，死命的抓着沈清帆的肩膀晃动着，却没得到一丝一毫的回应，“不理我？好！好，不理我是吧？我让你不理我！”

萧炎说着，癫狂的拿出一根长鞭，照着沈清帆就是打，一鞭接着一鞭，将沈清帆那身衣物打得破烂不堪，打得他皮开`肉`绽，打得血`肉模糊。

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坑底，沉睡的沈清帆依旧没有一点回应，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一般。长鞭沾满了鲜血，浓郁的血腥气息让萧炎有些恶心，嫌弃的丢下长鞭。

又坐下身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沈清帆，除开他那张脸，身上，无一处是好的。萧炎伸出手，抚摸着沈清帆的脸，迷恋的眼神看着他，“小飒，看看我好吗？”

无人回应他。

“杀了他吧，这么好的机会，杀了他这个欺骗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