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似曾相识燕归来（1/2）

康熙十年，鳌拜之事已经解决，后宫里跟着朝堂上松了一口气，原先一直被忽视的选秀也被提上了日程，只是这一次是选秀，对出身、年龄等方面都有严格的要求，所以我并不在选秀之列，此事与我无关。但是佟氏一族并没有放弃这次机会，镶红旗总兵官佟国玺将自己的女儿送入了宫中，被封为“格格”。说起来，她与我是同辈，只是比我大了几岁，所以有了这一机会。她入宫那日，额娘等人还送了她好多东西。除她之外，还有五人被封为格格，分别是镶黄旗遏必隆家的、正黄旗左都御史明珠家的、正白旗瓦尔达侍卫家的、镶红旗参领华善家的、正蓝旗六品官李显宗家的。这些格格的出身有高有低，但无疑都是朝堂上的新贵，虽说遏必隆被玄烨惩罚了，但树大根深，如何能不安抚呢？所以仍旧将他的女儿排在了首位，何况还是嫡出。

额娘时常坐在窗边叹气，她似乎发觉了我不想入宫的心，经过鳌拜之事，尤其是经过了上次坤宁宫之事，她似乎也不再勉强我入宫去了，索性我也不想，所以我们两人都很默契地不谈此事。可是不谈归不谈，此事仍旧是额娘心头的一块疙瘩，令她实在是放不下。我来请安时，她总要旁敲侧击地说上几句，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上次坤宁宫的事，不论是额娘还是玄烨和表姐，都重重地伤了我的心，我想我是不会再去那地方了。

又是一年生日，今年的生日热闹些，因为玛琭也在，隆科多也长大了，曹寅也送了礼物来，说是答上次的情，可是上次的情原是我要答他的情呀！我连忙托隆科多问了曹寅的生日，准备在那时候借叶克书或隆科多之名给他还礼。这情越答越多，到最后恐怕就算不清了。

我们几人坐在屋里，趁着暖烘烘的屋子来吃宴席。冉词也被抱了过来，和我们一起玩乐。玛琭年纪最大，心中不免压力很大，又怕伤了冉词，又怕让隆科多闹起来，所以坐立不安，急的汗都流下来了，面庞也红彤彤的。我在一旁笑着劝道：“好了，你也别忙了，今儿是我生日，咱们舒舒服服地闹一闹就好了，你这么管着，到时候不尽兴，那可怎么办呢！你也快坐下来，咱们一块儿玩呀！”

“那不行的，若是出了事，可怎么办呢！”玛琭一边说，一边给隆科多系好扣子，细细地叮嘱道，“如今吃了饭觉得热，一会儿出去了，可仔细着着凉！外头的风刮得像什么似的！”

隆科多把整个人的身子都靠在玛琭怀里，他刚才偷偷地喝了一口酒，他以为我不知道，但其实我看得真切，心里也明白，只是今天是我生日，实在懒得管罢了。

玛琭伸出一只手来，无可奈何地揽住他，低声道：“说了别喝还非要喝，这会子顶不住了，我看你怎么办！”说着，还用手刮了刮他的鼻头。

隆科多趁势环住她的脖子，嚷着喊道：“我没醉！没醉！”

“好好好，你没醉。”我走过去哄他，“你又没喝酒，怎么就醉了呢？

隆科多一怔，旋即将头埋在玛琭怀里，玛琭笑道：“你快别臊他了！他这会子正得意呢！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了。”他在她的怀里晃来晃去的，她只好紧紧将他抱住，好让他别再胡闹。

这是这时候，姨娘将瓜尔佳氏的二女儿佟婷尔送了来，她的年纪比我大，所以算是我的姐姐。我们简单地行过了礼，她道：“你们这里好热闹！若不是听到了声音，只怕我还不知道呢！”

她的性格有点像瓜尔佳氏，热烈而又豪放，但是她并不如瓜尔佳氏一般地凌厉，她很亲近别人，时常说些笑话给玛嬷或姨娘听，大家都很喜欢她。前一段时间，正是选秀的时候，她没有入宫，因为她的姐姐已经在宫中待年了，所以她便被提前指婚了——遏必隆之子颜珠。

这或许也是玄烨安抚遏必隆的一种方法吧，让蒸蒸日上的佟家女儿嫁给遏必隆之子。

也是因为已经指婚，所以她在家里的主要任务就是准备出嫁，不再有那么多的限制，竟然比我们要宽松许多。

我笑道：“你倒是伶俐！怎么偏就你听到了？”我递上一杯酒，“既然来了，还不快点喝一杯？”

“自然了！”佟婷尔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她指了指玛琭，道，“这是怎么了？三爷怎么靠在人家姑娘身上了？”

玛琭面上一红，又带着一丝不悦，她一手轻柔地拍着隆科多的后背，一面低着头，故意不肯说话。玛琭虽然温柔和顺，但是并非心中无事，相反，她对自己的身世非常敏感，一旦有人提及，她总是推脱着不说话，这次也是一样。

佟婷尔走到玛琭身边，低声道：“怎么？生气了？我不是有意的。”她拉起玛琭的手，“你可千万别生气。”她又瞅了瞅隆科多，“呦，三爷醉了？”她转过身来望我，“好姑娘，三爷怎的醉了？”

我一笑，指了指被藏起来的那只小酒杯，我道：“还用说？这小子就知道逞强！如今醉了也怨不得别人！”

“诶呦！原来是这样！”佟婷尔拍手大笑，“合着是咱们三爷自己逞强呀！倒是白白地害我冤枉了玛琭姑娘！好姑娘，我给你赔不是！”

玛琭抬起头，勉强地说：“二姑娘，快别这么说。”

隆科多此时已经睡熟了，我便让人送他回去先睡，玛琭不放心，便跟着送了出去，直到隆科多在床上睡下了，方才回来。趁着她不在，佟婷尔抱过冉词，虽然她们两个不曾在一处生活，但毕竟都是瓜尔佳氏的女儿，这一点是变不了的。佟婷尔一边抱着冉词哄，一边叹道：“我总觉得玛琭对隆科多太好了，长此以往不是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