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永远在一起(1/2)
前前后后唠了一会,在人到齐后曦亭浮月领着一队人马进电梯上楼,不出所料,一踏进十六楼的领域后,一个人影都没有,果然就如之前所说,那两个人已经包了场,除了富丽堂皇的内部结构设施和他们一行人以外什么都没有。
“哎,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啊?好香!”
北宫芸吸鼻子嗅了嗅,一下子就被空气里的味道吸引。
“唉?小丫头还真是!好像是有一股饭味儿!哎呀,可真香啊!”
其余的人听他俩这么一说也都纷纷注意了起来,不过,好像那三个人并没有太大反应,而曦亭更是一种气定神闲的享受模样很稳重的对他们讲。
“既然是喝酒,没有下酒菜怎么像话?”
“各位还不知道呢,饭菜早就备好啦~全都是曦仔和哥哥的手艺,我用法力把饭食封存了片刻,这会儿吃还是刚做出来时候的味道哦~”
不出所料以前是曦亭部下的几个人都格外的兴奋,只有北宫芸脸上出现了不解的神情,眯起眼睛嘟了嘟嘴。
“曦大哥他……还会做饭?”
“嗨哟小姑娘看你问的,大哥他以前看整座山能不会做饭嘛!”
“不仅会,还一流呢!”
“嗯哼,以前我们大伙的伙食可好了,大老哥和大哥经常做好吃的!”
不等北宫芸反应,三人小组已经闻着味一溜烟跑了。
“喂!等等我们啊!”
北宫芸想去追他们,但又回头看看比他年长的几位朋友,浮月正看着远处三个人的背影微笑,曦亭也是一样,嘴角带着惬意舒爽的笑。
“那个……我吧,其实挺能吃的,还有那三个哥们呢,估计饭量也不会少,几位哥哥,你们确定,量够吗?”
“呵,足够了,这可是百人份的大餐。”
曦亭告诉她,同时浮月上前一步。
“嗯,绝对够了,芸芸还有大家你们随便吃,肯定管饱!”
当下北宫芸便瞧见了一旁重斓眼里闪过激动的光,不过她本意跟兄弟二人的解释是有些不一样的,但问题不大,也就不想再说啥了。
“干杯!!”
众人齐聚一堂围绕着巨大的圆形餐桌互相碰杯致意,再一看满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随便哪个都让人垂涎欲滴……白得像玉块的麻椒脱骨鱼,裹着诱人蜜色酱汁的东坡肉,红的像除夕夜里挂的灯笼似的毛血旺,清澈见底如同南海浅水的三鲜汤,从素菜到荤食,从地上的到水里的,无不俱全的。
虽然多多少少已经被动了很多筷子了……
“好酒!好饭!哈哈哈……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常猎重重放下酒杯,已然有些微醺,借着酒劲儿又在兴头上,庆北和容幕也一样,有一口没一口的饮酒加吃饭。
“常猎你醉了,少喝点休息下吧。”
“嗨!这,这几口算啥啊曦亭大哥!虎爷爷我,还能喝十斤!”
“没得事曦大哥,我们仨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莫得事!”
“欸~曦仔,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聚一聚就不差这次了,让他们好好玩吧。”
黄杉秋端起盛着月光美人的白色酒杯想和他碰一个,曦亭看了看轻轻哼了一下,随即舒展了笑容爽快的来了个走位。
“也对。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抛开一群男人不说,在场两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子倒也是十分合得来,北宫芸单手架着小脸儿好奇的问着林喃铃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作为年长的一方林喃铃的言谈举止可谓极尽得体与端庄,当然了,她们的筷子肯定也没少碰的。
“哎,好姐姐,我从来没见过曦大哥笑得这么开心这么明显的,看样子他今儿个可不是一般的高兴啊?”
北宫芸偷偷扭头又回头,悄悄跟林喃铃讲,那人一捋耳鬓棕色长发,用她具有森林气息一样清寂美丽的声音回答。
“那是当然啦,曦儿本来就喜欢热闹,今天说不定是现代,人最多的一次聚会,他开心是自然的。”
“原来他喜欢热闹吗?我以前可没看出来啊……啊!还有就是,好姐姐啊,你知道月哥哥去哪了?从刚才我就找不到他人了。”
林喃铃将食指压在唇旁,歪了一下脑袋浅浅一笑。
“待会你就知道了芸芸妹妹。”
画面一转,回到男人们这边,在曦亭和黄杉秋碰完杯后,重斓再次替他们满上浅金色的酒水,而且黄杉秋还特意给他让了一块地儿出来,好恭恭敬敬的敬他曾经的王一杯酒。
“谢谢。”
曦亭礼貌的回应了一句话,同样抬眸给予重斓一个认可的目光,干练利落的声音之后,他仰头将对方敬给他的酒一饮而尽,且作为回应,曦亭同样象征性的也给后辈倒了一杯。
“您过誉了,我说了您是我的王,王永远不必向自己的臣子道谢~”
他金色的兽瞳一眯饮干美酒,果不其然出口就是最寻常不过的上扬语气,曦亭听了之后没有说他,也没有表现出多余的动作,单纯凝着眼眶里两湾曜黑色美玉静静注释着他。
“怎么回事?我曾经不是教过你吗,是什么场合就做什么场合的事,今天这是什么地方?这里都是什么人?要这些多余的礼数束缚自己你觉得很开心?”
曦亭挑眉,小小翻了一下白眼,重斓不太懂他的意思,不解的“啊?”了一声。只见那人从餐桌上拿起一个莲花形状的餐盘,里面盛着串着爽滑烤肉的签子,上面的烤肉个个都外焦里嫩,柔软多汁。他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款式豪放自在的烤肉块,即便隔了这么多年了,这个人还是没有忘记,他们最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
“来,张嘴,这是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东西,多吃一些,以后保不齐就没这样的机会了。”
其实这已经很让重斓感动了,尤其是对方把烤肉直接递到他嘴边要喂他的时候,他更觉得自己很久都没有这么幸福,虽然付出实际行动让他下口去接还是有些门槛的。
“羽山……这,我自己又不是不会吃……”
“今天我就当你还是那时候我的巡山队员,我知道你常年一人经营打理,一直很辛苦,这是大哥今天犒劳你的。别多嘴问,我喂你你吃就可以了。”
曦亭言语和缓,眉心舒展,又把烤肉往前递了几寸。
“来,张嘴吃吧,大哥喂你。”
重斓看了看对方脸上的表情,又看了看那人手中的食物,终于不再犹豫,低下头轻轻握着曦亭的手腕咬掉签子上一块焦红的烤肉,接着就是第二块,第三块,直到对方换了另外的烤串,他也没有停下来。他吃得有点急,一盘子烤肉很快就见了底,完后曦亭扯了几张纸巾给他擦嘴,在此期间,重斓一下都没动过。
“我说过今天是特别的,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不用通报也不用征得同意。更用不着拘束。”
重斓眼底一晦涩,他懂得曦亭说得是什么层面的放手去做,但他深有自知,这个人想表达的只是最真挚纯粹的同门情感。
“那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哪知对方二话不说放下手里东西轻轻张开手臂,没有任何停顿犹豫的为他撑起一片忆记中的天。
“说什么傻话,当然可以了。”
重斓扑过去狠狠贴上他的怀抱,双手死死扒紧他的后背和肩膀,同时大股幼年的记忆接连不断的涌上心头,逼得现在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男人竟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上次他这样宽厚的容许自己撒娇,是多少年前了?
至少隔了五百年吧。
“那些年你到底去哪了啊?……我一直都在找你……”
“去了个很远的地方,回来的路有些长,但我是一定要回来的。”
重斓不说话了,偷偷用手背蹭掉眼角的液体,最后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曦亭。他的模样也真就像极了那个小豹子,无害,还有点委委屈屈。
“我好想你……亭哥哥。”
“我知道,我也是,我也很想你,重斓,想你们,非常非常想念你们。”
他就那样异常自然的用拇指压蹭去重斓眼尾多余的东西,又换过来摸了摸他的头发,掌心间令人留恋的温度通过简单的触碰传达给了需要它的人。重斓本是沉醉其中,可一众人的目光在这一瞬间几乎齐刷刷的聚焦过来,之前吵闹的常猎,庆北,容幕那三人也都盯着三双大眼直勾勾的往这里看。
重斓被这种视线盯得汗毛倒立,他一回头,就看见好几个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瞅着他们,不说别的,空气里满满都是醋味。
“犯规啊老板!凭啥你就可以抱抱大哥?闷声干大事,你不仗义啊!!我们也要!”
常猎一口道出众人心声,纷纷点头同意,就连本来还在聊天的北宫芸都已经扭过脸来,十分幽怨的瞪着玫色的眼睛看重斓,当然如果只是这些人也就算了,就连先前给重斓台阶的黄杉秋也是脸上也是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模样渗的很。
不知道怎么回事,重斓本能的让开了一点,与严重到能让他流冷汗的局面久别重逢。
“哎呀,真是挺让人感动的~看得我也想有人抱抱了呢,正好最近事情也多也心烦想找机会有个人安慰一下……曦仔,秋哥哥也想要怎么办啊?”
黄杉秋放下酒杯,双手抱胸,走到曦亭跟前语气很为难的问曦亭,后者倒是没看出气氛里浓浓的醋意,难得神经大条了一次。
“那就过来呗,还能不给你抱啊?”
他又展开手臂,黄杉秋自然死死圈住他的腰,活像一只狐狸一样在他肩头撒娇似的蹭来蹭去,还一边蹭一边发出极其激动的叹息声。
“啊……洒家这辈子值了~”
“不是,你是想勒死我吗,只是抱一下你那么激动干嘛?”
“实不相瞒曦仔,我都有把你按在地板上揉搓拉伸的冲动了。别人一辈子都抱不到的事物我今天可是结结实实抱到了~”
“?……我又不是面团你胡扯啥呢?”
黄杉秋刚说完就两手捂上曦亭的脸,极力忍住狠命揉搓的冲动,用说得过去的力道捏了一下。
“不是嘞曦仔,你得有点自觉。的亏你平常也不是这样,不然秋哥哥我绝对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出门~”
曦亭困惑的看他逐渐从身上下来,还不等他问完常猎他们已经心理不平衡了。
“大哥!我们也要!”
这声喊回了他的思绪,他上前几步笑容爽朗,大展双臂用明晰洪亮的声音回应已经微醺的故人。
“都过来!”
下一秒三个醉汉便一个猛虎扑食扎到他怀中,那人愣是一点都没有摇晃,身姿笔挺不动如山,没有任何东西能撼动他哪怕分毫。
“大伙那会儿都不信!您是不可能死的!我们找您找了二十年!可最后百川还是散伙了……当初,明明是您说只是要练功的,可我们回来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还有山顶殿前地上那一大摊血和您断了的難魍枪……吓死老子了大哥啊……还有玉流离那厮说要把你找回来,直到今天我们再也没见过他,还有隔壁山头的那只死猴子,他说要去给您报仇结果去了又是杳无音信!您知不知道当年我们有多痛苦多绝望……!”
“没错!……我们大伙找您找得好苦!我第一次见玉参谋哭,他说他不信,打死也不信!一定要带你回来!肖曼棠那个泼猴也是……离卦,卜玄螂,虹祢,青烛,焕采鸢,本笙,靖参,雪茹妆,还有山鬼……没有人信,没一个人信!!您不可能死的!”
“嗯!事实就是您果真没死!五百年了,大哥仍然活得好好的!!”
几个大老爷们鼻涕一把泪一把哭得极其不像话。怎么说罢,说他没触动是不可能的,其实亲眼看到亲耳听到这些东西他内心里还是极其翻涌和复杂的,因为百川可以说是从他灭族之后为数不多的,可说是还拥有家园的美好回忆,他那些手下同样私底下就是他的家人,虽然他被尊封为“百川之王”,但实际上“王”与“臣”的关系更贴切族长和族人,在曦亭眼里,除了身为铁则一套家规以及百川的戒律以外几乎没有强制性约束妖众的东西。
可他心情复杂归一码,在眼前的这些人看,他就是独一无二的信仰和尊崇,他即是天,他即是法,所以王不允许自己有一丝懦弱的情感。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是我离开的太久了,是我的错,必须当着各位的面承认并且道歉,今天这顿宴席就也当做是我回归众山的纪念。百川的弟兄们,林立众生的群英们,我回来了。”
他反反复复说了好多次“我回来了”,每说一次三个人就呼应一下,每说一次,他眼中掩盖多年的积雪就化开几尺,直到这条黑龙短暂的回归最至本无瑕的模样,洗尽铅华后,他还是那个驻足山巅的黑发少年。
“羽山曦亭,回来啦!……哈哈哈……哈哈,哈……!”
“万岁!大哥万岁!龙腾万世,隆盛千秋!!”
“龙腾万世,隆盛千秋!!恭迎万山之主,百川之王!!”
“哈哈哈……太好了,简直太好了!今天真是个喜庆日子!大……?哎不对呀大哥?大老哥怎么不见了?刚才就没看见他人了?”
此话既出,全场陷入安静,但曦亭和黄杉秋显然知道内情,刚想开口解释,大厅内的灯光啪的一下全部熄灭。
“叮铃铃……”
一阵清脆动听的铃声在黑夜里响起,点点过后,空中轻轻掠过几点萤火虫一样的暖色光芒,柔和绝美的纯声音乐回荡在偌大的昏暗空间内,亦如同孤影美人独自垂泪抚琴,那种扣人心弦至死不渝的旋律。
前奏的最后一个音节落幕,与此同时,大厅内被温柔的月白色灯光映亮片晌,未被点亮比拟夜幕,点亮之地比拟月光,伴着萤火的光,真正的月亮轻盈优美,堪比华仙入凡,悄然降临在众人的面前。
投屏中的月色里,一个人影缓慢而悠长挥动宽大翩跹的白纻丝袖,慢慢乘着月光旋舞降落,像极了从云端跌落的美丽神话,柔软似水的氛围中,那头雪色华发沾染了如梦似幻的消逝感……随着他缓缓落地,那坠落的仙人儿摆出了一个半蹲于地的状态,以白纻掩面微吟,加之纯乐器演奏的音乐,可谓一个“空谷传响,哀转久绝”。
未成曲调先有情,这一无声无言的前奏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更有的人,此刻除了忘记感慨,更是激动的忍不住为之颤抖。
音乐陡然间换了旋律,变得更加庄重而震撼人心,随之而来的是一道莹白色的暖光,倾注到身披白纻的舞者身上。
他睁开眼,将人间最美好的浅紫献给那些他最爱的人。
舞台上的他随着音乐和记忆慢慢舞动,浮月缓缓起身,柔韧纤细的肢体慢慢舒展,一现芳华,轻轻一个挥手抡袖便是心中桃乡,起初,他只是追随着前奏舒缓的跃动,踱步,犹如一个无忧少年嬉闹婉转,渐渐音乐节奏逐渐紧凑,纷飞的白纻也加快了起舞的速度。
第一个高潮,他身着轻盈但繁杂的服饰腾空完成了一个翻转,落地之后便顺理成章完成了一个翻滚再次起立,衣袂似真似幻,仿若没有实体。浮月原本的眼神是一汪软水,现在却变得锐利无比,锋芒显现,无忧无虑的少年担负起了重责重任,好似从身体到心灵完成了飞跃性的蜕变。
手中袖袍再次化蝶腾起,却不再温柔似水,而是飒飒乘风,英姿焕发:下腰虹桥,展臂鹏程,抬腿扫风,凌空扭控,时而疾步如箭,时而蜿行如蛇,时而腾云驾雾,时而挽花嘤咛,时而猛虎突进,时而蔷薇吐蕊……全程罗慧贯通,一气呵成,若世上唯此一舞,那可谓风华绝代,尽态极妍。
“叮铃铃……”
方才他正在旋转,此刻浮月随着铃声默然停下,雪白的垂发甩过肩侧和后背拂过他的侧脸,甩出柔美弧度的同时,浮月一展水袖扯开自己后腰部位的一小段飘带,刹那间一盏屏风薄纱一样的织物从他的身后绽放,浮月反手抓住那半透明的纻衣,紧贴着地面挪移侧翻,那如同巨大白花一样的后摆生生被完全展开,美得让人心惊,美得让人呐喊。
他舞动的淋漓尽致,后摆在他手中,随着他曼妙卓绝的舞姿几乎在他身上拥有了生命般,白花怒放,如同暴风骤雨,足有金戈铁马,气吞山河阵势,浮月的舞步越发沉重压抑,恍惚间在他的身上好似能看到一位将领的身影。双臂轮舞便是将领持转枪花,抖袖突刺便是冲锋陷阵直捣黄龙,而最后的披靡落地便是凯旋而归,得胜功成。
这是舞蹈与史诗的结合,浮月用自己的方式咏慨了这位将领的丰功伟绩,同时,随着舞蹈渐渐步入尾声,他舞台上的动作,终于开始放缓。
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战斗让将领变得伤痕累累,浮月的动作染上疲色,悲切细腻的用舞蹈展现出最为生动自然的困倦,无力,他向天空高高掷出手中并不存在的武器,宣告他最后得来的胜利。
他仰天朝面,高举双臂半跪在地上,怜悯似的用指尖轻触着不存在的事物,然后拂过自己的脸庞,下巴,脖颈,胸口,最后垂泪。一片寂静之中,“受伤”的他选择离开这片他守护已久的土地,他渐渐失去力气,瘫软在自己的白纻上,雪发铺了一地,他慢慢闭上眼睛,等待着无尽轮回中的下一次苏醒……
他“咽气”的那一刻,音乐随之,戛然而止。
大概过了一分钟,确认已经结束之后,大厅内部的灯光,再次点亮。
“喂……看到了吗……”
“嗯啊,看到了,真是……绝赞啊……”
“还能用语言形容吗……?”
浮月慢慢从舞台上爬起来,简单扑了扑灰尘理了理头发,一回头就看到好几个人用那种泪眼婆娑的样子看自己,一时间给他看得有点懵圈。
“你们,你们怎么了?……常猎,庆北,容幕,你们怎么都哭了?”
“啊啊啊啊!大老哥啊啊啊!!”
哥仨顾不得什么形象像流浪狗见了香喷喷的肉一样,嗷的一声就飞扑出去。
“哎呀!……”
浮月被扑了个结实,又被重新按回原地,那个人见状立马又给他扶了起来,慌不择乱的给他整理衣服和发饰。
“大老哥……我,我有生之年还能再看到您跳舞……真是,太,太够意思了!”
“真是太美了我的好当家的,真是太美了!”
“吸溜……对,最喜欢大老哥跳舞了!”
“谢谢各位,能亲耳听到你们说喜欢我的舞,就是对我最大的肯定了!”
浮月回应了他们激动的心,一揽袖子与三人交换拥抱,方才的震撼与表演的触动让这些妖时隔多年再次老泪纵横,哭得一个比一个难听。
“不过各位,看了以后触动那么大,哭得这么伤心,真的对不起啊……”
“大!非常大!不是伤心!是,喜极而泣!”
“对!不准道歉!啊!”
“好好好,不道歉,不道歉~那各位可以让我起来了么,坐在地上屁股有点痛哦。”
“您起来快起来!呜呜呜,起来!拉你起来!”
浮月被一把拉了起来,他本想自己去整理下摆确被抢先了一步。灯光点亮后,照亮原本朦胧的他:方才跳了整整一个小时脸上确连个汗珠都没有,大气也不带喘,唯一能证明他跳过舞的,也就只有在场所有的观众了。
“月哥哥好棒!啊——!太漂亮了我都忘记录像了——”
北宫芸蹦蹦跳跳起来搂他的脖子,浮月对她会心的笑了笑,示以感谢。
“谢谢你芸芸,听到你的赞美我很高兴喔。”
“哎呀月哥哥你太厉害了,我也想学,你教教我嘛~”
“芸芸的根骨很好,但是这套舞步着实有些困难,你不怕辛苦吗?”
“哎呦不怕不怕!我一定努力学习,月哥哥教我呗,一点点就好~”
“那成,以后有机会,就来我家练习吧,我教你!”
“谢谢哥哥~”
“不用谢芸芸。还有小曦,哥哥跳得怎样,合不合你心意呢?”
此刻的浮月发散着近人的光辉,这一位在旁人看如同会心一击,即刻就使人沦陷,可曦亭脸上除了阔别经年的感动与怀念,似乎,也找不到多余的东西了。
“很绚丽,很惊艳。我很喜欢你这份礼物。”
“是嘛,太好了~那杉秋呢,小斓呢,喃铃姐姐呢,你们觉得怎么样呀?”
“那还用说吗哥哥?千古绝唱啊!无人能比!我活了两千多年还真没见过一个人比你跳得还好的嘞~”
“白月哥,我说了,如果世上你是第二,就没人是第一。”
“月儿,多年不曾见你起舞,现在一见,造诣更精进了啊……”
“嗯,谢谢各位!”
“喝杯水吧,跳了这么久了,你应该累了。”
曦亭递给他一杯茶水,浮月开心的接过,然后啜了一口。
“谢谢小曦,不过哥哥不累!多久都不累!”
“哎对了哥哥,你这支舞叫啥子啊?这么百转曲折荡气回肠,总得有个名儿噻?”
“嗯,有啊,这支舞的名字啊,就叫东到海!”
他这么说机乎所有人就明白了,众人皆是一阵大笑,进入新一轮的酒战。
其实重斓带来的酒早就喝完了,最后还剩下一壶,大家都不好意思再喝了就搁在那里,接着就是曦亭今天从自己家地窖里拿来的几大坛子茅台,年份都特别大,一开盖子就把林喃铃给熏醉了,见状所有人的精神头都被挑了起来,想来个虽迟但到的比酒大赛。
当然他们并不是漫无目的的胡乱比赛,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用车轮战干趴最能喝的那一个。
羽山曦亭。
「啪!」
“大哥,打我哥仨跟你开始就没见你醉过,今儿个,我倒要看看,您到底能喝多少!”
「咚!」
“好啊,奉陪到底!”
“说好了昂大哥!醉了的要被拍照片发朋友圈的昂!”
“一言为定!”
刚说完一对三就喝了起来,而这边的桌子上,一黑一蓝两个人也两面对峙,桌子上满满一排白酒杯,横在他们之间。
“你当真要和我比酒量?”
“那当然喽,本姑娘老早就想教训教训你个瘪犊子了,上次你敢打老娘的屁股,今天老娘就要你身败名裂~”
北宫芸双手合十摆在自己脸庞,非常妩媚动人的笑了一下,和她嘴里说的东西不一样,真的十分漂亮可爱。
“……我最不想做的事就是跟女人较劲。”
“哦是嘛?就算您不想我也不能放任你去找曦大哥的麻烦啊?”
北宫芸赫然瞪大双眼唇角带笑,她一把捏碎了一个空杯子,玻璃碴子飞了一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想给曦大哥灌酒,喝过本姑娘再说吧!”
“呵呵,你这八百年的小兔子也不自己想想,你可能喝的过我?”
“笑话!我北宫世家出身北方,酒这东西都是直接当水喝!我自小就离不开桂花酒!白一点又咋样?老娘分分钟赢你!”
于是乎这二人也开始了激烈的竞争,现在,就目前为止,最安分的当属黄杉秋跟浮月两个。
“杉秋,你不去和小曦比酒吗,大家似乎都很想知道他会不会醉啊?”
浮月坐在沙发上问,今天浮月被允许饮酒,虽然之前喝了月光美人也没有什么醉酒症状,但是这个茅台他自知喝不了多少,也就用勺子舀了一个底儿品了品味道,知道是个什么口感以后抒发了一下感慨也不敢多喝,因为说实话他现在就有点头晕了。
“嗯~不着急~再等等,等等。”
黄杉秋一耸肩,做了个俏皮的鬼脸。
“嘶……其实吧杉秋,我觉得你们做这件事的希望不大,小曦他怎么说呢,嗯,几乎是不会喝醉的。虽然杉秋你的酒量也很好,但小曦比较特殊,估计这几坛酒下去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黄杉秋吹了个口哨,咻的一声,然后他弯下腰对上浮月的眼睛,一副恳请的模样。
“哥哥,我有个不情之请。”
浮月纳闷了,黄杉秋突然这么紧绷弄得他有点手足无措。
“什么不情之请啊杉秋?先说来听听吧,说不定没那么严重呢?”
“是这样的哥哥,你刚才说曦仔几乎不会醉,那么这个几乎,我可以理解成,他还是能醉的吧?”
黄杉秋好奇的扭了扭身子,等着浮月回答他。
“嗯,其实小曦在他很小的时候偷酒喝醉过一次,再后来他大了就没醉过了。其实小曦还是能醉的,他的酒量就好比一个量杯,只要过了那个刻度,哪怕只是一滴,他都是会醉的。”
“只不过,那个刻度实在太大了,根本装不满对么~”
浮月点点头,黄杉秋顿时理解了全部情况。他起身叉腰,像是在思考什么,终于他打定主意,说出了那个不情之请。
“哥哥,我下血书一份求您准许我把他灌醉一次。真的就一次!我太想知道这仔醉了以后是什么模样了。”
“啊???”
浮月目瞪口呆,手里的茶水洒了一半,他被这突如其来的血书请命弄懵逼了。
“不是杉秋……这,你,我……小曦……他,他是喝不醉的啊,这,你想怎么灌,喝多少也没用哇??”
“不是的哥哥,我怕您担心曦仔的健康不准我随意灌醉他,不过的确,一下子喝太多是对身体不好。但是拜托了,这是我很久之前就想达成的夙愿!之后哥哥你想怎么处置我都没关系!”
“啊???你,你这都说了些什么啊杉秋!!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说小曦是灌不醉的!”
“这您就不用操心了,我有杀招,绝对能让他醉。”
“哎呀杉秋!!咱们重点都不一样!”
「嘭!」
曦亭单手放下篮球大小的棕色酒坛,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可黑发男人面不改色从容不迫,从清明犀利的眼瞳到白净自然的肤色,整个人一点沾染酒精的痕迹都没有,相比之下,他的对手早已率先失守。
“如何?还要继续比下去吗?”
曦亭用手背拭去嘴边淌落的酒渍,语调轻扬,不失调侃与盛气。
“大哥……不是,不是我说你啊,就,您这酒量,喝,喝死我们哥仨也不起作用……”
常猎晃晃悠悠举起了酒坛,其余两个已经败北昏睡过去,不省人事。
“那你还喝吗,都成这样了,要不中场休息?”
曦亭重新捞起一坛新酒,啵的一声掀开封盖,仰头又灌了满满一口。
“谁,谁说虎爷爷醉啦?!我,我还能再喝!……大哥,你,你等着瞧,我,绝对,绝对……”
还没等他说完呢,就一头载到酒桌上,呼呼大睡,曦亭噙着笑意垂眸看看他喝的通红的圆脸,很是放松的乐出了声。
“一醉解千愁,做个好梦。”
现场全是空酒瓶满地狼藉,前脚才搞完三个,又有挑战者不许他安生,曦亭扭头就发现踉踉跄跄走过来的重斓和已经倒地战败但仍死死拽着他西装裤脚不放,像是一个拖把一样的北宫芸,那丫头就算是醉晕了也不安生,被强行拖着也紧抓着对方不放。
“别想……嗝!做坏事儿……臭,瘪犊子……”
重斓一把拉开椅子坐下,也不管北宫芸拉他的裤管,虽然他赢了女孩,但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因为北宫芸也特别能喝,那种大小的茅台硬生生灌了八坛她才体力不支,可想而知,重斓喝得其实还要多一点。
“亭哥哥……我今天一定要赢你一次!我要,拿你醉了的照片当屏保!我还要把它裱起来挂在家里,我要天天看!!”
曦亭看他左摇右摆比着个食指戳戳空气的特别想笑,一看他那红扑扑的脸颊心里寻思他咋还戴着墨镜,伸手就帮他摘下,放到一边。
“好啊,那你接着陪我喝吧,你要是能赢啊,亭哥哥什么要求都满足你。”
“这可是亭哥哥你自己说的昂!不是我重斓说的!……那你听好了,等你输了,我要你永远陪着我,不许再离开我!还有以后都要正眼瞧我,不准疏远我……你听见了没?啊?你这个……嗝,你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你说你岁数比我大那么多,为什么就不能让让我,听听我心里的话然后好好看看我……那会儿,护着这兔子也不护着我,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凭,凭什么?……”
重斓愤愤的捶了桌子,变得气鼓鼓,金色的眼睛有点湿润,也因为酒精刺激沁出柔软的绯红。
“好好好,是大哥不对,大哥道歉!对不起~所以这酒你还喝吗,来跟大哥干个杯怎样?”
曦亭换了小的玻璃酒杯,分别倒了一点,然后举起其中一杯示意重斓,那人还算有点意识毫不犹豫抓过来急急忙忙碰了一下,弄的酒水洒了自己一袖口。
“你跟我说实话……我,我做得好不好?这些年我做得好不好……到底好不好?”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十分出色了。”
“唔……但我始终追不上你……咳咳……”
“不要去追他,做你自己的光。”
“那,咳……薇,薇内提优特哞喃哞……?唔嗯……”
重斓看着他,喉咙里突然发出一串模糊不清的音节,虽说已经醉了,但他的眼睛显得异常清醒而坚定,他好像是在问曦亭什么,但曦亭听不懂,也做不到去把它问清楚。
“你说什么呢小斓?……”
“你,你答不答应……嗝……”
曦亭笑了,以为这家伙又在耍小孩子脾气,想着无疑是之前那种别离开之类的话,加上他一个醉鬼怎么样也得哄一哄,就无所谓了。
“好,我答应你。”
他们无声的喝下杯中酒水,这最后一杯是重斓的极限,喝完以后,同样再无力气支撑,慢慢趴在桌上颓靡的喘着气。
曦亭拿过他手中攥着的酒杯,然后听到重斓唤他的名字,知道他还没睡过去,慢慢起来走到他旁边,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盖在他肩上。
“你别走,留下来……我想在你身上趴一会儿……”
“行,都依你。”
曦亭先把北宫芸的手掰开,把不省人事的姑娘安放在圆沙发上,再然后又扶着重斓去了令一头的宽沙发,按照这个醉鬼的要求很贴心的让他整个趴在自己身上,重斓枕着他的前胸,抱着他的腰侧,似乎是嗅到了曦亭身上的龙气,便慢慢安静,像只得到安全感的大猫一样,最后进入梦乡。
“呜……呼……”
耳边传来他愈发平稳的呼吸声,曦亭低头看着褪去伪装的小黑豹,重斓安静下来的睡颜使人生怜,尽管自己不喜欢平时的他,但这不代表,曦亭完完全全厌烦他这个人。
“晚安,我的小豹子。做个好梦。”
曦亭抚了抚重斓额头上的碎发,轻轻印了一个吻。很早以前,这是羽山的一种传统,名叫樊涣礼,但凡是对于比自己年幼的弟妹或者同族的孩子,身为长者和长辈会亲吻他们的额头代表疼爱与守护,凡是行过此礼数,那便代表“我愿护你一世平安”的祝福和承诺,是慈爱与怜惜的最好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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