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揭发(1/2)
午宴,冯昭令大厨房加菜,请了宋瑜、周淮过来,所有人聚在一起,看似和睦,但她却从素雪与玲珑的眉眼官司中感觉到两人的不快。
用罢午宴,杨玲珑随程训告辞。离开前,杨玲珑对冯昭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玲珑多谢小师叔这几年的呵护与教导,不日后,玲珑要随夫君去南方,不知何时归来,还请小师叔保重。”
京城是非多,她只想与丈夫安生度日,直至现下夫君依旧视她若妹,守之以礼,但丈夫是她选的,就如冯昭所言,好与不好,含着泪也得走完自己的路。
“一路保重!”
冯昭吐出四个字,她能感觉到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杨玲珑这次似有意与她保持距离。
素雪进了内室,留了凌傲雪在外候着,将杨玲珑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小师叔,我们的事怎会让朝廷知道?还有,师父和师伯让二位师兄到底意欲何为?他们不知道这样很冒险吗?”
冯昭道:“对教中的事,我知之甚少,你师祖不让我插手教中的大小事务。只是将你们几个送到我身边保护我,当年我要习武、学医,他亦不许。”
“朝廷知道我们是拜月教的人?”
冯昭没答她的话。
杨玲珑回来是传话,也是告诫,许是觉得待在皇城太危险,而她太难做,索性去南方。
她是可以留下的,但她选择离开,亦是一种明确的态度,对明镜司与拜月教之间的争斗,她不掺合。
素雪离开后,冯昭去了湖心馆。
她看着宋瑜、周淮二人,“你们入世到底要干什么?”
宋瑜抱拳道:“出仕为官。”
冯昭将视线落在周淮身上,“为周家昭雪。”
“你们真高看晋国府?”她将杨玲珑离开前与素雪的话复述了一遍。
冯昭移着莲步,“我不管你们有何目的和身份,但若敢借我晋国府之势,扰乱我的安宁累及晋国府,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她的心很累,原以为能过平静安宁的日子,突然被人告知风雨已至。她不是一个人,亦无昔日的无畏,她得守护两个儿子。
周淮道:“我们入世经师门尊长同意。有损师门的事我们更不会做,至于那似是而非的消息怎般传出去,我们不得而知。”
冯昭试探性地问道:“你们知道谁是教主?”
二人互望,交换着眼神,皆是一脸茫然。
“师父并未见过教主,师祖是唯一见过教主的人,教主一直很神秘。师父和师叔怀疑根本没有教主。”
冯昭想到自己的教主身份,还有离奇的纹身,现下皇帝下了诛杀令,她更不能曝露身份,如今知晓她是教主的人有两个,一个是颜道长、她的师父,已经去了世外,归期未定。另一个是北疆的凌烨。
凌烨……
她怎么忘了他,不,不会的,他怎么会将自己的身份告诉给朝廷。
他们二人已经生了儿子,是夫妻,是不可能背叛她的。
师父守护了祖母,亦守护着她,是世外修士,没有道理来算计她。
冯昭道:“世间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荣耀,你们看我似泼天富贵,又怎知我不是步步危机。在府里我能护你们,踏出去了,你们得护着自己。”
她离开湖心馆,行了一段路,停下脚步,她能感觉到周围隐藏的气息,湖心馆里藏得有人,如果不是她亦成了修士,还真的觉察不出来。
她回到宁心堂,在窗前坐了一阵儿,心里的不安扩大,她是不是若惊弓之鸟,还是因为两个孩子变得更小胆小不安。
她起身立在案前,一遍遍地习练书法,直至烦燥的心境归于平静。
“陆妈妈,叫巧芬来一趟罢。”
“是,夫人。”
巧芬来的时候,冯昭搁下了手里的笔,“既然素雪与千斤在五月同一天出嫁,你与谢征在那日完婚罢。”
巧芬想说什么,冯昭道:“师门的事,朝廷已经知道了,我原以为既然通政卫、明镜司查出你们的身份,就会给你们一条活路。可朝廷现在盯上师门,你们是女子,没有那么多顾忌,早出阁就多一重保护你们的婆家。”
千斤与素雪自角门处进来。
千斤道:“小师叔,你们保护我们就够了。”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而若我死了呢?玲珑的性子我还是知道一些,她为了避嫌,要去南方,是不想卷入这些风波与纠葛之中,你们还是早日出阁罢。婆家那边,我会让官媒去说,嫁妆也会替你们预备好。婚期亦会提前,你们都回去备嫁!”
三人想说什么,冯昭神色凝重,红霞立在边角门处禀道:“夫人,南安郡王求见!”
待冯昭出来时,南安郡王行了一礼,眼睛扫过周围的人,冯昭打了个手势,周围的人退出花厅。
南安郡王道:“颜道长是什么人?”
冯昭答:“我师父。”
“他和拜月教是什么关系?”
冯昭看着南安郡王严肃的样子,“你来审问我?”
“现在不是小王审问你的事,而是最近有人屡屡向明镜司、通政卫呈递秘函,揭发拜月教的人,说拜月教主是一个意图颠倒乾坤,逆阳为阴的邪教。
那人揭发颜道长是拜月教大长老,他座下的两个弟子分别是左、右护法。这件事情我们都不知道,对方是如何知道的?
另,那人的匿名秘函中还说,拜月教收养一大批开国文臣武将的后人,这些人都是被高祖皇帝下令抄灭之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不仅是陛下便是三殿下、五殿下亦容不得。”
为了天下的安宁,皇帝会将这些已经长大的开国功臣后人再杀一次。
冯昭笑道:“逆阳为阴,可真是高看我师父。他一个世外之人,牵涉进这俗世纷争有什么意思?他在世外清清静静地修行不好?偏要掺合这些事情。”
就算有人揭发,她也不认。
只是这个人似对拜月教的事了晓不少,到底是谁揭发的?
必是拜月教内部之人,可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可能,毕竟教主的事,知晓的人少之又少,连周淮都不知道的事,旁人更难知道。
她吐了一口气,“你手里可有匿名秘函?”
南安郡王默了片刻,小心地从怀里掏出一片纸,“我猜到你需有用,便留了一角。”
冯昭接过纸片,这熟悉的笔迹,还有那张狂的字体,“冯嬷嬷!我一直以她死了,没想到竟然出现了。她与我娘的死有关,当时我娘吐血昏迷前,她便在身边,后来我虽查到有人买通了余嬷嬷,但她却从此失了踪迹。”
南安郡王对这老妇人有些印象:“冯冰娥,被你祖母、母亲破例录入族谱的人?”
冯昭微微颔首,“我祖母、母亲的死都与她有关。当年他从宫里出来,也不知与我祖母说了什么,什么女儿家也能做到男子能做的事,挑唆我祖母为女子入仕效力。
我祖母最后的日子里,将她的话听进去了。消息传到了高祖皇帝耳里,便下了一道秘旨,让我祖母莫要坏了祖父与冯氏的名声……”
陶氏是被高祖皇帝逼死的,说逼死亦是赐死。
“建造皇城女院时,她与我母亲屡屡建议,说要聘最好的先生,女子要入仕科考,女子不比男儿差等类似的话。她若在我母亲死后亦死,还能得我高看一眼。看这纸片上的笔迹,时间不会超过半月,也就是说,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冯嬷嬷已经疯了,为什么要胡言乱语,牵扯进这么多人的生死。
冯昭移着步子,思绪飘得很好,过往历历在目,前世时有没有这些事,是了,当今皇帝会死,是因为安康长公主想做女皇帝,她的身边有一个神出鬼没的老妇人。安康长公主谋划多年,还给她举事成功了。
彼时,陶氏没了,余氏没了,冯昭困于汪翰的后宅,一心想做个贤妻良母。
冯冰娥在她的母亲、祖母逝后,不是继续帮衬于她,而是另投了安康长公主效力。
“拜月教不过是几个不问世事的道人,收养了一群孤儿孤女与小乞丐。当今陛下不防该防之人,倒是防备几个道人,从来没有听说,凭借几个道士还能改朝还代,荒谬至极。”
前世里,安康长公主联合的是镇北军,而那领兵之人正是凌烨。
冯昭的心下一阵发寒,凌烨与安康长公主结盟了,是他将消息透给安康长公主的?祖母成立拜月教,母亲都不知道的事,而她是从师父那儿得晓的。那么安康长公主是如何知晓的?
是凌烨透露给安康长公主的,他拿她的事作了结盟投名状。
凌烨,凌烨,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
南安郡王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四皇子在北疆还好吗?”
南安郡王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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