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黑白（2/2）

偏那抽签的结果也巧，何琇的何家军对上的是二皇子队，朱羡之的北营军对上的是长公主之子谢宴队，江夏王世子穆元崇对上的是太子穆元辰队……何家军对二皇子不会客气，北营军对谢宴也不会放水，至于江夏王世子，也不知他是怎的了，对上太子竟也毫不留情，愣是将穆元辰的百人队打得溃不成军，最终将太子队成功淘汰出局，倒叫众人完全没有料到。

还有个三皇子队，竟连偏安一隅名声不显的秦州军都未能胜过，与太子队、二皇子队一般，在第一场便落败。

好在如今皇子们的年纪也还不大，失败也情有可原，众臣子惊讶之后，倒也没觉得怎么样。

皇帝也是这样想的，三个儿子全部校场失手，可不是还有长华得了魁首么，他的心情一点没有受影响。

宣布名次时，皇帝的面上甚至称得了一句春风满面，可把一旁的何皇后气得不清。

更叫何皇后生气的是，皇帝亲自嘉奖了大公主穆长华，之后还向侍立在一旁的尚书令冯严道：“大公主业已及笄，该有封号，冯卿且拟几个来。”

皇帝话音不大，语气也甚是随意，但他话中的意味，却不免让人吃惊。

皇帝诸子女，除了太子是储君不需封号，其余的都还没有封号呢，大公主这就要有了……

不过，大公主这般厉害，吐谷浑王子也败在她的手中，皇帝器重，也是应该。

只有何皇后面色发青，她不禁冷冷地盯了跪在底下受赏的少女一眼，却见那丫头对她看也不看，竟是丝毫没有察觉她的不悦一般，何皇后头脑一热，适才的忍耐便都抛到了脑后。

“陛下，”何皇后冷冷地开口：“大公主虽及笄，可毕竟年纪小，今日又意气用事，伤了吐谷浑王子，带累两国邦交，其罪不小，此时封赏，未免不妥。”

群臣：“……”

何皇后这话是认真的吗？

大公主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完胜了吐谷浑队，这样的战绩，这样的强横，竟被何皇后说成是意气用事，还带累两国邦交？

这几年，大祁战事频繁，国力衰退，吐谷浑对大祁的态度也越来越不驯，如今公然以上宾自居，今次好不容易被大公主挫败，大祁终扬眉吐气了一回，何皇后这意思，竟是还要对大公主问罪不成？

众人只觉得荒谬。

但，何家势大，就算这些个心有成算的臣子腹诽不已，却也不敢公然站出来反驳。

毕竟，站出来便意味着得罪何氏，以后只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终于有人开了口，却是道：“皇后娘娘所言不错。陛下，校场比拼本是点到为止，大公主却在己方占了上风的情况下，仍对吐谷浑王子痛下杀手，以至吐谷浑王子吐血昏迷，此举到底失当。吐谷浑此次来使，乃为增进两国关系，欲与我大祁结成秦晋之好，诚意满满，大公主却为一时得失重伤王子，置两国情义于脑后，置朝廷大局于不顾。臣以为，此时不应对大公主给予封赏。而大公主错伤外国来使，理当亲至吐谷浑王子帐前，延医问药，加以照看，以消弭今日校场之恶劣影响，挽回两国关系，巩固祁吐联盟。”

说完，他还跪下了，一副直言诤臣、不惜死谏的模样。

却是御史孙璋。

众人：“……”

这等颠倒黑白、詈夷为跖、毫无骨气的话，孙璋是怎么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