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忙（1/2）

自那日送别了豫章王之后，长华与穆元景相安无事，偶尔碰面，倒也不再冷冰冰了，可穆元景知道，大皇姐那些标准的微笑，都是表面的客套。

但那又能怎样呢？

穆元景失落地发现，好像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扭转大皇姐对他的态度了。

他有些无计可施。

或者说，即便有计，也没机会施展。

因为最近的长华太忙了。

临近年关，距离春狩又近了好些日子，禁卫营的训练、矿场的雁翎刀和护甲生产、学堂的推进、鲁氏的造船作坊……哪里都要加快进度。

而这其中的每一处都少不了长华的亲力亲为，好在禁卫营中有朱冶之和蹇三等人，长华给出训练的纲领，他们很快便能领会其中的精髓，倒是省了长华不少心。

至于矿场之中，尚莲秾和那纪松川轮流盯着，倒也没出过什么差错，就是学堂的推进费点事，主要困难就是先生难找，如今在学堂教书的都是熟读四书五经的老学究，在长华看来，他们所教授的东西远远不够这些出身贫苦的孩子们将来的谋生需要，无奈之下，只能自己编纂教材，模板便是梦中世界的小学和初中课本，只是到底不能照搬全科，为了便与学习和理解，长华只能取一些实用而浅显的知识，编纂成册，再送到学堂，先对学堂的先生们讲解了一番，等他们学会，再让他们去教育孩子们。

这其中自然不太顺利，对长华那一套全新的教材，质疑有之不屑有之，就算知道长华的身份，可四书五经乃是圣人传下来的道理，就算是皇家公主也没有资格贬低。

长华也没有贬低四书五经的想法，只是，如今学堂中收容的孩子，大都是贫苦人家的出身，比起高超的经学造诣、风雅的诗词歌赋，他们更需要的是安身立命的本事。

这一点，学堂中的先生们倒是无人表示异议，他们都是读书人，对如今的官场多少了解一些，虽然现今朝中选拔人才不再以九品中正为主要依据，世族没落，庶族渐兴，但世家子弟资本雄厚，想要入仕仍然易如反掌，而出身庶族的士子，想要在朝中立足都十分困难，非才能突出之辈难以胜任，庶族尚且如此，而那些没有半点背景的学子们，想要入仕更是难于登天。

而如今学堂中的孩子们，要么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要么是家徒四壁的贫女，对他们而言，入仕便如天方夜谭，故而先生们教书时每每叹息，这些孩子没有家世倚靠，就算学了四书五经又有何用？尤其是那些女孩子，她们的将来不过嫁人一途，学这些东西，倒不如请写女红师傅教授她们。

这般一想，再看大公主送来的书册，先生们倒是有些叹服起来。

虽然大公主这些书册有离经叛道之嫌，但算学确实有用，弟子们学了这个，将来做个账房先生自然使得，还有那个生物，倒是对耕种养殖有些好处，只是什么物理化学，虽然亲眼见过大公主演示那些简单又神奇的实验，但先生们也不知道这有何用？

先生们不懂，尚莲秾和一旁的纪松川却不由得想得更多。

毕竟，两人常在矿场，知道打铁时火候不同，效果不同，温度还可以使铁变化形态，这不正合了那物理化学中所讲的道理？

倘若孩子们真能学到这些东西，将来，是不是能打造出更加厉害的兵器？

尚莲秾睁大了双眸，纪松川则微微眯了眼，两人的心中俱是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