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意义（2）（1/2）

心魔所产生的的梦魇，如同恶鬼缠绕着苏凡，像是野兽撕咬着苏凡，蚕食着他每一寸灵魂，又像是滔天巨浪淹没了他。

任凭他实力如何强，却始终无法和心魔对抗，无法直面内心最深处的自己。

他把所有人的死都怪在自己头上，以至于折磨了他自己千年，让他内疚着，给他痛彻心扉的记忆，他一直在害怕着，这一世他不想重蹈如此悲剧。

执念于报仇，以至于让他所有在乎之人都无辜受到了牵连，千年风雨，千年人，如今活着的却只有他一人。

他想要守护着他们，然而到最后却是他们守护了自己。

他们都不在了，也不会回来了，只会留下自己一人满怀仇恨活着。

梦深处，魂牵里，苏凡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他们。

他心已死，所有斩去。

抛弃了血淋淋的心脏，就再也不会有心痛的感觉。

现在他重生而来，但还是走不出这段记忆，为给他们报仇而活着，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吗？

他曾以为以自己的实力，无惧世间任何，他能保护得了所有他在乎的人，到头来却束手无策，只能看着他们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

他哭喊，他后悔，他痛苦绝望，渐渐迷失着。

他逃避过，毅然赴死，得到了千年的沉寂。

他铭记着，想要复仇，然而却彻底迷失了自己。

今生遇到了苏韵锦，他在乎着她，他也曾默默发誓要保护着她。

然而到头来不过是欺骗自己，利用自己。

为报仇而活，再无牵挂。

苏凡跪坐在一座座坟前，一个人孤零零的。

他目光呆滞，毫无光彩望着这一座座坟，他的人全部埋在这，无法安息。

恍惚间，错觉间，他听到一道道幽幽的声音。

“为我们报仇...”

苏凡再也抑制不住哭着，泪水滴落润湿了泥土，他全身都在颤动，“报仇，我要为你们报仇。”

血丝爬满了他的眼睛，他缓缓起身，驼着背低着头。

周围化为无边无际的黑水，突然两只黑手从中伸出，抓住苏凡的双脚往下拉去。

苏凡没有反抗，黑水慢慢淹没了他半边身子，他仿佛要沉入无尽的深渊，凄凉阴森。

心魔即将取代他的意识，他也彻底会变成怀抱仇恨的恶魔。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飘来：“苏凡...”

“这是...”

这声音很是遥远，迷迷糊糊的，但是苏凡却是听的无比清楚。

三清....

苏凡恍然回神，黑水已经淹没到了他脖子，他完全动弹不得。

“苏凡，你要好好活着！”

黑水即将淹没苏凡的时候，他感受到一个柔和的力量，在托举着他，将他从黑水中拉出。

苏凡踏在水面，黑手再一次袭来，这时这股力量化为了一把长剑，悬浮在空中。

苏凡握住长剑，朝着黑手劈去，一阵黑烟涌出，伴随着恐怖的尖叫声，黑手被斩断。

黑烟中苏凡仿徨间，好似看到了一个和他长得很相似的人影，随之便消散了。

黑水全部消退了，展现出来的是蓝天白云和一个大院，里面中了一棵不知名的树。

苏凡背靠着这棵树，在树后一个白裙飘飘，绝美动人的女子静静看着他。

清风吹过，携来了柳絮，飘落在他们两的头上，就像是白了头一般。

苏凡捋了捋头发，余光瞥见了这个女子。

“苏韵锦。”苏凡喃喃道。

女子缓缓走出，她面对着苏凡，脸上挂满了笑容，：“苏凡，我们在等着你回来。”

“我们没有利用你，苏凡，我一直会在苏府等着，直到你回来。”

女子脸上挂着的始终是甜甜的微笑，柳絮再次飘起，她的身影也随之飘散在空中。

苏凡手向空中抓去，企图抓住她的的身影。

他呆呆地站着，望着天空飘散的柳絮，迷了眼睛他好似又看到，他前世所在乎的人重回到了眼前。

他们笑容相对着，伸出手：“我们一直在你身边，从来从来也没有离去。”

苏凡缓缓闭眸，似与他们碰头。

这一刻所有的迷茫好似都烟消云散了，他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在乎的人和在乎他的人，都是他活着的意义。

他不会只为了报仇而活着，他要为他们而活，正是有他们的存在，自己才找到了答案。

第二天清晨。

苏凡从梦魇中醒来，他缓缓睁眼睛，意识逐渐恢复着，他能感受到自己曾经的执念放下了，全身都轻松了很多。

而且他实力也莫名恢复了许多，曾经还以为是无始剑和灵魂鬼书的原因，修炼才如此缓慢。

原来抑制住自己的是心魔，现在想来或许前世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这时声音再现：“小儿，不错嘛，终于克服了自己。”

“嗯，涅凡尘这次还得多谢你。”

这是苏凡第一次称呼长剑内生灵的名字，这次还是多亏了他，不然现在的自己或许还活在仇恨的迷茫中。

“哈哈哈，你是第二个直呼老夫名字的，曾经除了虬魔可无人敢这么做。”涅凡尘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