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失控边缘（2）（1/2）

“嗷嗷嗷嗷……”

“砰！砰！砰！砰！”

身在监控室内的所有人条件反射眯起眼睛猛地一缩肩膀，再回头去看，所有显示屏已经支离破碎。黑仔就在负1层那一声大吼，身在负2层的他们深有感触，只觉地动山摇。

保剑锋第一反应就是去护着小公主，但看到罗小安不受一丝影响，已经早一步把小公主护在身后。刚刚监控室内的屏幕尽数震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闪躲，只有罗小安毫无忌惮地站在原地。一些玻璃碎片弹到了他的脸上、身上，划出了数道颇深的伤口，已经有血丝绵延而下。

保剑锋猛地一愣，眨眼再看，罗小安脸上的伤口已经都消失不见，就好像他根本就没有被划伤一样。但伤口消失了，血痕还在，证明了那不是错觉。

保剑锋心中有了一丝异样，有些恍然地回头看了佟柏一眼。佟柏贴着墙面，身体随着整栋建筑的震颤而不受控制地摇晃多少有些狼狈，但他一双眼睛更加诡谲莫名地看着罗小安。

这时，仿佛能震碎耳膜的怒吼戛然而止，整栋大楼也随之恢复了稳固。保剑锋脚下一晃，再回头去看，却发现小公主和罗小安已经不见了人影。不远处有一重一轻的匆忙脚步声传来，他们顺着楼梯去负1层了！

保剑锋立即也追了出去。他身后，佟柏也紧跟而上。保剑锋看了他一眼，却也无法阻止。

冲出监控室，路过电梯间。曲耀阳已经重新从地上爬了起来。负1层已经失守，小桃却依然咬紧了牙关屹立在负2层的电梯门前。只凭她一人之力，已经全无反抗地上那几只闪电丧尸的能力，她能做到的，只有拼尽全力将那些丧尸发送向下的攻击性电流吸收入自己体内，不让那些电流继续向下流窜伤害到再更下层往电梯井内填充植物的异能者们。曲耀阳恢复过来后想也不想地重新站到了小桃身边。

小桃拼的是等级。曲耀阳拼的是毅力。两个人都很狼狈，全身都抑制不住地向外兹兹冒着电光。全身都是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小桃的长发仿若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张扬地飘散在空中，映着电光是那么的美。而曲耀阳的眼孔、鼻孔、嘴角早已渗出了丝丝血迹，那抹鲜红映着电光竟也无端艳丽。二人并肩而立，只有通过大吼来缓解那其实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缓解的剧痛。渐渐地，大吼声变成了笑声。二人对视着，看着对方的狼狈，是鼓励也是宣泄，他们相视大笑着，眼里却是恁大的坚毅。他们，不会退却。

保剑锋看到这一幕，脚下顿了一顿，但最后还是视而不见地继续向上。

在黑仔突然发出那振聋发聩的大吼之前，负1层的电系异能者早已跑了下来。那有些杂乱的慌张脚步声他们在监控室里听得一清二楚。那些异能者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小桃和曲耀阳的所作所为，总之，他们却是一股脑地只顾着继续向下跑。估计他们现在已经跑到了最底层，然后就只剩下了无用的祈祷和瑟瑟发抖。他们，没有一人留在负2层帮助小桃和曲耀阳。

先前他们主动更上一层楼，到负1层对抗丧尸的勇气已经荡然全无。负1层已经失守，他们的异能也几近耗尽。如今他们已经失去了冷静，只知道害怕。他们不知道，如果他们能够留在负2层帮助小桃和曲耀阳，拼尽他们所有人之力，就能为下层的植物系异能者们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也就是为他们自己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哪怕只多1分钟，那都是盛辉所有人能够活下去的希望。

没有多一人，没有多1分钟。

保剑锋刚冲进楼梯口，就听到了身后小桃和曲耀阳砰然倒地的声响。心下猛地一颤，极端的慌乱中，感知却越发地清晰，也可能是血脉相连的心有灵犀。保剑锋知道，小桃和曲耀阳只是终于抵不住昏倒了，并没有死。安心了一些，保剑锋还是向楼上冲去。

来到负1层，保剑锋和佟柏一时间却愣在了原地。

“黑……黑仔？”小公主和罗小安就站在他们身前不远处，再前方，是满地的血污和只顾着吞吃的庞大黑猫。

“黑仔……你怎么了，黑仔？黑仔，你听得到我吗？黑仔……”小公主下意识地有些恐惧，颤抖着但还是磨蹭着一步、一步向黑仔靠近。在保剑锋和佟柏上来之前，小公主已经隔着这一段其实并不远的距离呼唤过黑仔很多声了，但黑仔全无响应。黑仔看起来很不妙，小公主也不知道原因，但就是觉得黑仔很不对劲。她出于本能地知道不应该靠近黑仔，但她不能就这么看着黑仔什么都不做。她想靠近一些，也许更近一些，黑仔就能听到她了。

“不要过去！”保剑锋反应过来，猛地向前冲了两步，一把将小公主拉了回来。

小公主不知道黑仔怎么了，保剑锋知道。黑仔送回来那么多的红瞳变异兽，红瞳越是鲜艳，无一例外在卢天华那里的康复过程中都出现过失控的情况。现在的黑仔，跟那些变异兽无异，已经丧失理智了。不，黑仔也跟那些变异兽有不一样。黑仔，更加危险！

在他们的对面，中间隔着黑仔，已经冲进来的几十上百只丧尸无一例外都隐隐颤抖着步步向后退却。丧尸居然知道怕，怕得会颤抖，那要是多深的恐惧啊。也不对，看那些丧尸的表情，那一张张灰白的脸上，诡异的红瞳里确实满是恐惧，但那恐惧中似乎更多的是某种挣扎。有些丧尸脸上的肌肉隐隐地在抽动，就像是一个人又想笑，又想哭，面部肌肉无法同时做出几种不同的表情，不受控制地畸形了。

而有十几只明显等级较高的丧尸是直接冲回了电梯内的，因为还有一些新的丧尸在进来，它们只能慌张地挤进去，想要顺着电梯井爬上去一时间却做不到。而新进来的丧尸，等级高的也是看到黑仔立即就扭头想要重新爬上去。等级低的则和大部分的丧尸一样，立即一脸抽搐地缓慢步步倒退向后。

保剑锋斜了佟柏一眼，二人都是一脸恍然大悟。

那些丧尸，出于本能是想逃的。但等级不够高的，还受到了来自boss的威压，身体不受控制地只能继续留在这里。攻击？看它们是已经无法主动攻击了。逃？它们却也无法真的转身逃离。它们害怕，所以脸上本来是要露出恐惧的表情，发出尖叫，如果丧尸还会尖叫的话。但被boss控制住了，脸上却要露出憎狞恫吓的表情和威胁的嘶吼。结果嘛，就是脸上肌肉抽抽了。

“咚！”

不好，因为小桃和曲耀阳抵不住了。失去了她们的牵制，依然在1楼向下发出攻击性电流的闪电丧尸已经让楼下的植物系异能者无法继续用植物填充电梯井。电梯井显然还没有填满，而因为越来越多想要逃离的丧尸和外面还在源源不断进来的丧尸都挤在电梯内。它们越挣扎，电梯的负重越不堪重负。电梯厢已经又下降了半截。这样下去，电梯厢会坠下去的。负2层、负3层，下面的楼层也将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