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月下续残局（1/2）

快到子夜时分，漫天的大雪终于停了。 天空的乌云全部散去，纯净的如同一块深山之玉，一轮皓月当空高悬，月光布洒大地。

毫无睡意的允央，从疏萤照晚走了出来。她爬在柳黄色的卷烟纱窗看了半天，心里有一种想走出去的冲动。

她悄悄走到梨木金漆凤纹衣柜旁边，取出了一件水红色羊羔皮镶白狐绒领袖配红玛瑙扣带帽软裘，轻手轻脚地穿在了身。

换一双捻金厚底步步生莲纹的宋锦靴，允央蹑手蹑脚地往外殿走去。刚走了几步，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忽然转了个方向，朝着多宝格走去。

允央从多宝格取下来前些日子让石头用银线编成的棋盘和棋子，卷成一个筒，握在手里，向外面走去。

可能是今天太累，也可能本身睡得很沉，在外殿当班的随纨睡得很香，允央轻轻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她竟然没有发觉。

本来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情况却想像要好。允央从寝殿里出来，走到宫口，值夜的石头也没醒来。

空无一人的天街旁边，寒侵宫墙，冰湿碧瓦，允央如出笼小鸟，一个人走在隆冬的月光里，虽然寂寥却也有难得的自由自在。

走到天街尽头，是已被厚冰覆盖的天渊池。允央看着皎洁月光下的天渊池，空灵清幽，白天峭的山石此时似也变得柔婉起来，四周静寂无声，心事萦回如泉，潺潺流淌。

允央咬了下嘴唇，顺着岸边的乱石，慢慢向天渊池走去。

此时的天渊池是一整块在月色下泛着淡青色的冰，面还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走在面发出轻微“嘎吱嘎吱”的声音。

允央向着天渊池间的仙山方迦与阳山走去。以往到这两座山要坐船，今天却可以直接从月下穿行而来，有一种空旷缥缈，仿若置身仙境的感觉。

登仙山，允央来到联接两座山的悬廊之。她手扶着阑干，发现从这里看到的月亮似乎山下更为明亮皎洁。

她展开银线编成的棋盘，把它挂在悬廊的两根柱子之间。月光无遮无拦地照在面，天渊池立即被投了一个巨大而清晰的棋盘剪影。

允央低头看着这个剪影，唇角浮出一个满意的微笑。那天只是突发想，让石头编了这个棋盘，想像着将它挂在月光或许会落下一个影子，今天真这么做了，效果竟然出的好。

允央又拿出用银线编好的棋子，慢慢往棋盘摆着。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允央摆的竟然是封妃那日与赵元没有下完那盘残局。

在她专心摆棋的时候，天渊池边一个立在暗处，身材修长的人正在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当看到她摆的是那盘残局时，这人终于忍不住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由于豫章郡爆发了雪灾，为了快速妥善处理这件事，赵元不顾洛阳漫天的风雪从崇善寺赶了回来。在宣德宫里与百官处理完救灾的事宜后，已是子夜。

好像受到今夜月光的召唤一样，赵元一个人信步从宣德殿里出来，顺着天渊池边慢慢散步。如今，他体内的蝠毒已经完全消除了，身姿与容貌也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