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2/2)
“或者我们可以把打扫的宫‘女’和太监都叫来,问一下他们有没有捡到?”
尉迟明翊却是心头不由的一紧,像是某种莫名的不安,突然侵袭而来,攫住他。
尉迟默却误会了他苍白的面‘色’,赶忙安慰道:
“就算找不着,也没关系……大不了,叫那个小夏儿,再帮你绣一个就行了……反正她现在整天闲着,给她找点事儿做,她会十分乐意的……”
他的话音未落,却陡然听到,一把极清冽的嗓音,迫不及待的‘插’足进来:
“你说的那个‘小夏儿’……她是谁?她是什么人?”
随着这有些熟悉的迫切语声的响起,尉迟默只觉眼‘’一‘’,那道着一袭月白‘色’常服的男子,已经堪堪站在了他的面前。
简直如鬼似魅一般。
衬着他冷峻脸容上,那种近乎吓人的渴求,着实叫尉迟默没什么出息的惊了一跳。
呃,等他反应过来,这蓦地出现的男子,正是这西秦国的一国之君,赫连煊之时,尉迟默十分不满的撇了撇嘴。
好吧,他对这个总是面若冰霜的秦侯,从甫见面起,就没有什么好印象,更何况,他还有幸见过他两个面和心不合的如夫人,表面装作亲热和谐,但眼角眉梢,却有着无尽的藏也藏不住的冷漠与怨毒一般,当真是叫人感觉无趣的紧。
所以,此时此刻,当面对着这突然跳出来的西秦国国君,面对他强迫一样的质问,尉迟默只是悠悠的随口道:
“秦侯你这样鬼鬼祟祟的偷听旁人说话,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的所为……”
赫连煊很难不听出他话中的嘲讽意味,但眼下,他全无心思跟这样一个无知无畏的‘毛’头小子计较,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要知道,想要确认。
所以,他只是咬牙,一字一句的回了他一句:
“本侯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这样全无羞耻的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西秦侯,倒叫尉迟默愣了愣。
“没想到秦侯你,倒有这样的自知之明……”
收起‘唇’畔浮起的兴味笑意,尉迟默是不会承认他开始觉得面前这个男人,有趣了许多的事实。
赫连煊却是一张俊颜紧绷,衬得那高耸的颧骨,越发的锋锐,像是一不小心碰上,它们就会像最尖锐的刀刃一样,将人割伤。
“本侯只想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个名字,她到底是什么人……”
尉迟默望着他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瓣,这副样子,显然证明了这个男人,此时此刻,正在隐忍着某种情绪,而且,隐忍的似乎十分的痛苦……是什么呢?还有,他为什么一定要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小夏儿”是什么人呢?
尉迟默觉得自己仿佛更好奇了些。
刚想一股脑的将那疑问都倒出来,却听他身畔,从那个西秦国国君出现之后,就‘唇’瓣紧抿,一句话也没有说的尉迟明翊,突然开口,说的却是:
“本王与侄儿无意擅闯这临华殿,若要打扰,还请赫连兄见谅……”
顿了顿,续道:
“默儿,我们回驿站去……”
尽管说这番话的男子,一脸淡漠,不失体面,但尉迟默还是眼尖的发现,他家七王叔,在口腔里吐出这些字眼的时候,一双疏离的眸子,却并没有望向他口中的“赫连兄”扮演,而他垂在身侧的那一双修长的大掌,此时此刻,更是早已不知不觉的握了紧……呃,瞧来那种隐忍的力度,倒是与那赫连煊如出一辙。
有意思。
尉迟默不合时宜的觉得兴奋起来。
而他身畔的尉迟明翊,却已抬起了脚步。
只是,当他面无表情的,径直掠过赫连煊身边的时候,却听那个男人凉薄的嗓音,慢悠悠的带着股隆冬时节特有的寒意,突然毫无温度的响彻:
“七王爷连通报本侯一声,都忘了,就迫不及待的闯入临华殿来,可是为了找什么东西?”
果然,就看到他家七王叔尉迟明翊,脚步蓦地一顿。
看吧,他就知道,这瞧起来就深不可测的西秦国国君,绝对不是什么善辈。只不过什么内容都没有透‘露’的一句问话,就已经将他这关心则‘乱’的七王叔给镇住了。
尉迟明翊却是呼吸一紧,整个人,都像是绷紧的一根弦,面向那明显有备而来的男人。
赫连煊似乎也没有什么兴致跟他拐弯抹角,直接道:
“七王爷可是在找这个荷包?”
随着他话音的响起,男人修长的指尖,蓦地擎出一个圆滚滚的淡蓝‘色’香囊,熟悉的‘’纹,熟悉的草‘药’气息,仿佛瞬时在偌大而空‘荡’的宫殿里,漫延开来。
尉迟明翊只觉胃里一阵揪紧,忍住想要伸出手去,将它夺回自己手中的冲动,只硬声道:
“正是……”
顿了顿,男人尽量藏住口气里那一抹几乎满溢而出的紧张,开口道:
“如果不介意,赫连兄是否可以将它还给本王了?”
对面的赫连煊,却显然丝毫没有放手的打算,反而下意识的将它攥的更紧。
“本侯可以问七王爷你,是何人送给你的这个荷包吗?”
冷硬的嗓音,如昔日一般,充满咄咄‘逼’人的气魄,却难掩期间那一抹微不可察的僵硬。
尉迟明翊冷冷迎向他的目光。
“这是本王的‘私’事,本侯不觉得,赫连兄你有必要知道……”
男人不再忍耐,伸出手去,“请将它还给本王……”
赫连煊却只瞥了一眼他脸上紧绷的神情,反而将手中针脚并不娴熟的荷包上的‘’纹,反复摩挲着,然后,从打开的荷包口里,擎出一张保存的极好的折纸:
“如果本侯没有记错,这样的‘’纹,这样寓意着健康的千纸鹤折纸,都是那个‘女’人……会做的事情……”
在苦涩的吐出“那个‘女’人”四个字之时,赫连煊冰凉的嗓音,还是不受控制的泄出一丝掩的极深的痛楚。
尉迟明翊望着他闪烁的瞳仁里,像是陡然间陷入某种既痛苦又甜蜜的回忆一般,折‘射’出辗转流离的光线,心中只觉一梗。
呵,那个‘女’人……赫连煊,如今提到她,你甚至连名字都不敢开口,只能用“那个‘女’人”来代替吗?
他突然觉得他是如此的可悲。
“本王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尉迟明翊一片沉静,这样的回答,他并不感觉有什么内疚。
赫连煊望向他,一双濯黑的没有一丝光亮的眼睛,死死的钉在他的身上:
“尉迟明翊,你知道本侯说的是谁……”
语声一顿,男人似不由的垂下眼眸,望向他手中‘’样简单的荷包,以及那一张折的‘精’致的千纸鹤。
那样近乎温柔的,说不清是苦、是甜的神情,在他清俊的脸容上,一闪而逝,随即取代的却是刀锋般的锐利,蓦地‘射’向对面的尉迟明翊:
“这个荷包,很新……但本侯清楚的记得,那个‘女’人,她从前并没有送过你这些东西……”
灼灼目光,在这一刹那,突然掠起火烧一般的炽热,赫连煊死死盯住对面的男人,像是恨不能望进那被他隐藏的极深的秘辛里去一般,好让它们能够再无阻隔的,尽数暴‘露’在他的眼前。
“所以,她现在在哪里?”
轻巧的,厚重的,赫连煊听到自己一字一句,将鲠在喉咙里的每一个字眼,都无比清晰的咬出来。<!--116509+dsuaahhh+33712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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