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身魂合一（4）（1/2）

他的怒气陡然消失，颤抖着嘴唇发问，却不知问的是谁，“她不是，不是不会为我所伤吗？”

“那是假象。幻体不为实体所伤，仅仅是外表的假象而已，损及的反而是不易愈合的内在。”说出这番话的人，却是来迟一步的东华帝君。

在微决狂奔至十三重天上的悯天宫之时，守门的大将告知他，帝君正在沐浴，请勿打扰。

微决急得差点动手，大吼道，“我是天启国君上微决，有急事禀告东华帝君，稍有耽搁便会伤及无辜性命。还不快替我通传！”

那门将却不屑地撇了微决一眼，“就算是天帝到了此处，也要好声好气说话，经我通传才能见到帝君。”

微决二话不说，一拳挥向那木讷的门将，确认对方昏倒以后，直闯宫内。七转八弯之后，终于见到在池中沐浴的东华帝君，将事情简要说了一番，东华连头发都没有来得及束起，便跟随微决来到天河。

但他们还是来迟了。

微决见夜莲软软瘫在银河怀中，而银河不顾身份场合哭得不能自已，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而头发散落的东华帝君回答了沧海的疑问。然后，他伸出双手念动口诀，将轩辕神剑召唤至此。一时间周遭肃然无声，沧海呆立在原地，心痛的东华帝君手持轩辕剑，不发一语地指着沧海胸膛，轩辕剑感受到主人的心意，不停发出嗡嗡的震颤声。

“动手吧。”沧海突然说，神色已恢复如常，一双红色眸子安静地望着东华帝君。“杀了我吧。”他又说。

话音未落，只见沧海深邃如海的发一寸寸变长，飞快生长到脚踝，却并不停止，直往铺天盖地之势蔓延。他痛苦万分地甩了甩头，双眼红得仿佛将要滴下血来。

“快来杀了我！”他发出尖利、诡异的吼声！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死了，自己却还活着。杀死她的人是谁？他恍惚地问自己。

一片混沌之中，他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沧海，停下来。”

东华见他受到夜莲之死的刺激，正在堕入更深的魔道，立刻发声希望能够将他唤醒。尽管曾经诛杀过他，他终究还是自己神族同类，无论如何，实在不忍见他如此。何况，何况这件事本就是他种下的恶因。

沧海寻到出声的东华帝君，斜眼看着他，突然有血红的泪自他殷红的双眼间流了下来，周遭见者无不触目惊心。

优诺痛心疾首，大喊一声，“将军！”

而雨神早已哭得浑身颤抖。

然而这些都无法阻止红药的魔性在沧海体内迸发、肆虐，连他体内存在着的数千年的战神之力都无法遏制。沧海痛得几乎要昏厥，仍骄傲自持地站在那里，仿佛流出咸腥血泪的是旁人。

东华帝君见沧海神智略略恢复些，想来他自己也无法制止住魔性乱窜。想了想，终究还是提起轩辕剑来，目光沉静地看着沧海，道，“来吧！千年之后，我们再战一场，看看胜负如何。”

沧海摇头，笑得惨烈，“与我交手，只有生死，没有胜负。”

东华帝君略迟疑了下，终究还是点头，轩辕剑向上直指苍天，“动手吧。”

再无多言，沧海将青霜剑横在胸前，作出防守剑势，哪知须臾之间，他却出剑疾刺向东华下腹。东华提起向后纵了半步，堪堪躲过沧海凌厉剑势，而后双手擎住轩辕剑柄，将整个剑身都送向沧海咽喉。沧海突然重重地向前俯身，整个人几乎要扑跌在地，右手却平推出长剑直逼东华帝君的双脚。千钧一发之际，东华向上跃起，嗖忽间仿佛要穿透一层天幕，却快如闪电般落了下来，一双脚恰好轻点在先行落下的轩辕剑身上，他御使着剑向沧海飞去，一双手在胸前交叠舞动，作出缤纷变幻的气象。

众人当中，只有沧海和雨神在千年前那场血流成河的神族战争中见过东华的这招千变万化，沧海当年正是败在这招之下。而此时沧海魔性狂乱，自然分辨不出。

所以唯有雨神站在沧海身后的阵营里失声叫道，“帝君手下留情！帝君手下留情啊！战神他只是入了魔，并非有意杀圣女夜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