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杀门梅萼（3）（1/2）

良久，他哑然道，“那么便请圣女替我向东华帝君求情，说我下一世想化作满天繁星中的一颗，那样我就可以看见她那些散掉的魂魄了。”

“如此便不必劳烦父亲。做一颗星，夜莲和师父银河便可为先生办到。”

“多谢圣女。”梅萼突然屈膝跪倒，伸手自胸膛中逃出一簇火焰来。

火焰越来越小，终于熄灭之时，夜莲看到那是一颗心的形状，瞬间明白了什么。然后她就看到一张红色大网不知从何处而来陡然飞临天际，再一点一点的破坏、碎裂，直至消失。夜莲知道，是杜若守护的第四层伤门结界破了。

失去心脏的梅萼说道，“待我入轮回之时，便是第五层结界破碎之时。剩下的最后两层结界，就请您自求多福了。”

“可是杜若曾说，要你得到明烈帝姬的武器连理枝，才可以破第五层结界。”

梅萼缓缓摇头，“已经不需要了。罗姬再不是我的心结。我这一颗心，自清醒那一刻起，便只有霍依兰一人。”

话音刚落，他身上的火焰骤然熄灭，再加上失去心脏，整个身体冰冷坚硬如一座石雕，就那样直挺挺地跪在奈何桥上。

旁边忍耐多时的孟婆见此情景，再也忍不住扑上去抱住他的身体，嚎啕大哭起来……

夜莲和醉心牵着手，御风来到第十三重天上的悯天宫。

东华帝君早已在恨天殿上等候多时。

夜莲推开殿门，看到的便是安然端坐在盘龙椅上的父亲，微阖着眼，白衣饰以华丽无双的锦绣。帝君喜静，连日光的照射都不堪其扰，因而悯天宫中每一座的殿宇都建得略偏，此时正是太阳西斜之时，殿中昏暗，帝君整个人都沉浸在阴影当中，白衣上金银交缠的刺绣却泛着温柔的光芒。夜莲被这副景象惊得呆住，愣愣地站在虚掩的殿门边，手里仍牵着醉心，两人心有灵犀，连一向聒噪的醉心都沉默驻足。

父亲一定是喜欢那个女子的。夜莲心想。否则不会留下这一套又一套绣工精湛的外袍，也不会任由那颗梨树长在悯天宫最显眼的地方，并且日渐繁茂。

醉心突然掉了眼泪下来。

泪水划破空气的轻微声响惊动了帝君，他慢慢睁开眼，看到了倚在门边的两个女儿，努力对准焦距，再看，是夜莲和醉心。

“阿夜，过来。”他微微哑着声音说。

夜莲走到他跟前，醉心也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

夜莲投入帝君怀中，撒娇般地喊，“父亲。”

一向最长于撒娇的醉心却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面前相拥的父女。

“父亲，”夜莲突然跪倒在地，“女儿有一个不情之请……”

她话音未落，帝君摆了摆手，轻道，“我早已自窥天镜中晓得了整件事。你做得不错。否则便是又一场恶战，不知要付出几条人命的代价了。”

“父亲这样说，是应允了梅萼的心愿？”

东华点头，自怀中掏出折扇来习惯性地摇着，在殿上来回踱步。良久，走到夜莲和醉心都有些头晕眼。

他才停下脚步，蹙眉道，“阿夜，随我去一趟往生池，梅萼的灵魂该是已经到了。”说完，凌空而起，化作一道金银交织的光点，往九重天而去。

夜莲见状，赶紧拉着醉心的手一道追上去。

往生池位于九重天上的西北角，紧挨着昊天宫偌大的园。此时天帝和帝后正在寝殿中休息，歌舞仙女们难得有几分闲暇时光，便围坐在桃树底下喝酒聊天嗑瓜子。

年纪最长的红衣仙女生得一张艳丽脸蛋，远远望去，与天帝的小女儿罗姬当年竟有几分相似，因而深得天帝宠爱，每每宴上助兴，都要点她载歌载舞一番。因而红衣仙女眉目言辞间颇有几分老大的气势。

其他不明所以的仙女偷偷猜测她与天帝有了私情，表面上既要装作敬佩，私底下却都藏着怨怼和不屑的心思。

其中年龄最小长相也最清秀的紫衣仙女缨络娇声道，“明珠姐姐新近排的那段歌舞升平倒是意头很好，天帝见了定然欢喜，可惜……”

红衣仙女也就是明珠连忙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姐姐一向受宠，对自身要求便有些松懈了。姐姐难道都不晓得最近自己腰身发福，跳舞时不再那么曼妙了么？”缨络说完，笑盈盈地看着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