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用你的命，换淑妃（1/2）

衣服只是沾染了一些尘土而已，只要稍微在水里摆动一下就可以，楚亦雪动作很快，正在清洗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一片阴影将她笼罩，却是蔺慕凡缓步走了过来。</p>

“既然不讨厌，那就慢慢洗吧。”蔺慕凡轻语，居高临下的看着她。</p>

楚亦雪的心里蓦地一暖，抬眸看着他愣了好一会儿，其实他温柔起来的时候真的很让人着迷，只可惜这样的机会实在太少了。</p>

周遭有奇怪的虫鸣声，以及几不可闻的窸窸窣窣声，听得楚亦雪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要不是有蔺慕凡站在她身边，她也许早就吓得落荒而逃。</p>

蔺慕凡背负双手，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然后抬头看着夜空，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未变，像是在沉思些什么。</p>

他有着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自然也就会有着太多的心事。</p>

楚亦雪想要快点把衣服洗好，无奈夜色已经暗了，事情做起来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好一会儿才算是完事儿，这才站了起来。</p>

也许是因为蹲得有点久，而且午膳她也没有用，她站起来的时候脑袋一阵晕眩，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下去。</p>

蔺慕凡在她站起来的那一刻就回过神来了，见状急忙伸手抓住了她，然后轻轻往自己身边一带，她整个人就跌入了他的怀里。</p>

“以后这种事还是让初雪她们来做，你没必要事事亲力亲为。”蔺慕凡说道。</p>

“你这样是为了让她们更好的监视我吧？”楚亦雪只是缓和了一下就离开了他的怀抱，抱着湿哒哒的衣服冷冷的看着他。</p>

“随你怎么想！”蔺慕凡又生气了，他本是好意，可偏偏有人把好心当成驴肝肺。</p>

不过，事实上他也的确是有吩咐初雪和初晴监视楚亦雪了，所以其中有多了一种被识破的恼羞成怒。</p>

气氛瞬间冷却下来，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蔺慕凡先抬腿离去，楚亦雪才跟了上去，依旧是怀揣着小心。</p>

亦步亦趋的跟在蔺慕凡身后，时不时的能看到有蛇咻的一下窜向一旁，楚亦雪的小心肝都快被吓出来了。</p>

武功这种东西，在毒蛇的面前一已经完全没有用武之地，现在就是拿出了袖中的短剑，她也不见得敢往蛇身上砍去，那东西看上去就让人心惊胆战。</p>

蔺慕凡特意放缓了脚步，目的不过想要与她独处一会儿，但却一直忍住回头看她一眼的冲动。</p>

他是个很理智的人，分得清目前的当务之急是什么，儿女情长这种东西于他而言，只是一种羁绊而已。</p>

两人走了很久才回到军营，来到了人多的地方，楚亦雪便径自走向自己的营帐，倏地听到身后传来蔺慕凡清冷的声音，“随后到我的营帐来一趟。”</p>

“是。”她没有回头，应了一声便走了。尤肠扑号。</p>

回到营帐把衣服晾在里面，她依言去了蔺慕凡的营帐，看到初雪与初晴都在里面，她淡淡的扫了她们一眼。</p>

初雪被她看得背脊有点发凉，想到自己居然轻而易举的就被她甩下，惭愧的低下头不敢看她。</p>

初晴的眼中有几分探寻，她很想知道这个女人是如何变成今日这般模样，除了那张脸之外，楚亦雪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与清王府的那个宸妃判若两人了。</p>

见她来了，蔺慕凡让初雪与初晴退下，指了指一旁的茶具。“给本王泡壶茶。”</p>

楚亦雪脸色一沉，原来他叫她来只是让她泡茶的？还以为会是与之前她提出的计策有关呢，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p>

但失望归失望。现在她还是蔺慕凡名义上的王妃。该做的她还是得做，比如这伺候他的事。</p>

茶具茶叶和热水是初雪她们早就准备好了的，楚亦雪只需按照流程给他泡壶茶即可，这对她来说是小事一桩。</p>

乖乖的在一旁的桌案上娴熟的泡茶，楚亦雪的思绪有些飘飞，记得最初她学这手艺为的就是蔺慕凡，但而今她却是在他的吩咐下做这种事。</p>

今非昔比，出发点不同，意义也就完全不一样了。她的心情更是不同。</p>

泡好茶，她端了五杯过去给他，往桌上一放便准备离去。</p>

现在回到了军营，她不再害怕有蛇出没，自然也就没有必要跟他在一起了。</p>

过河拆桥，说的岂不就是她了？可这已经不重要，他们之间现在只剩下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以及一个交易。</p>

交易这东西说白了就是相互利用，既然只是利用，那又何必再做过多的戏，这里现在又没有外人在。</p>

“伺候本王用膳！”蔺慕凡见她要走，又下达了一个命令。</p>

楚亦雪脚步这才迈出去，就听到背后传来威严的声音，微微一愣，只好转回身。一言不发的伺候蔺慕凡用膳。</p>

说是伺候他用膳，倒不如说是她自己在用膳，蔺慕凡一会儿要她帮忙尝尝那个，一会儿又要她试吃一下这道菜，一顿晚膳下来，她吃的并不比他少。</p>

“好吃吗？”蔺慕凡放下碗筷，目光淡淡的看着她。</p>

“嗯。”因为中午没有用膳，她早就饿了，这顿晚膳虽然是在蔺慕凡的YIN威之下用的，但吃的却很尽兴。</p>

“那可吃饱了？”蔺慕凡又问道。</p>

“差不多。”楚亦雪有点诧异，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p>

“以后的事本王管不了，但现在你还是本王的女人，本王自是不会短了你的吃穿，免得有人说本王连个女人都养不起！”蔺慕凡语气带着嘲讽。</p>

他早已从初雪口中得知她中午没有用膳，这才有了刚刚这一幕，本意并非要她伺候，而是要她陪自己用膳罢了。</p>

“……”楚亦雪无语，蔺慕凡的好意落在她的眼里，完全成了一种戏弄。</p>

蔺慕凡用过晚膳，确定楚亦雪也吃饱了之后，便让她回去了，只字不提她那计策的事，她也没有询问。</p>

翌日，蔺慕凡又接到擎天寨送来的一封书信，为的还是拿楚亦雪换司徒芸的事，李睿见蔺慕凡没有丝毫的举动，更加确定他得到的消息不假，蔺慕凡确实在意楚亦雪这个女人。</p>

司徒芸对蔺慕凡来说的确重要，但要他拿楚亦雪来交换这种事他却是做不出来的，倒不是因为他舍不得，而是对于司徒芸没有任何的帮助。</p>

今日在中军帐，蔺慕凡提出了一个计策，名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传令三军，明日便往擎天寨出发，将军队驻扎在山下。</p>

所谓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听上去很让人疑惑，但只要稍微解释一下就明了，既然李睿非要楚亦雪不可，那就用楚亦雪逼他交出司徒芸。</p>

次日上午，大军到达擎天寨山下，在山脚支起了一个木架子，楚亦雪看着很是好奇，不知道蔺慕凡这是要做什么。</p>

“你不是想要帮本王拿下擎天寨，然后你事成之后全身而退，彻底离开本王吗？”蔺慕凡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淡淡说道。</p>

“是的。”楚亦雪回头看着他，“怎么，王爷就想到要如何利用我了么？”</p>

“用你的命，换淑妃。”蔺慕凡指了指那个木架，“午后你将会被绑在那上面，若是入夜之前李睿还没有将淑妃放下山，那就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你被烧死。”</p>

“你……你要烧死我？”楚亦雪倒吸了口凉气。</p>

人都死了，她还要什么自由？不过，仔细一想，死亡也许才是真正的解脱吧，只是她还不想死，更不想死在蔺慕凡的手下。</p>

“不会真的烧死你，只是要逼李睿把人放下山。”蔺慕凡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倒时候你只要配合好就行，最好是能对你的情郎求救。”</p>

“你在这木架上做了手脚？”楚亦雪说着走过去围着木架转了一圈，发现木架下面的土有被翻动的痕迹。</p>

“下面有个地洞，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会命人把你放下去，保证你不会有性命之忧。”蔺慕凡说道，“我想你应该也想知道，李睿对你到底有几分情意吧，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你可以睁大眼睛看清楚了。”</p>

楚亦雪咬着朱唇不说话，她当然想知道李睿对她用情有多深了，上次在擎天寨，她觉得李睿对她的态度有点奇怪，看着是很好，却没有以前那般坦然了。</p>

还有一件事也很奇怪，若是他真的那般爱自己，那为何不干脆去帝都找自己，偏偏要等到她来了武陵郡才抢了她上山当什么压寨夫人呢？</p>

蔺慕凡把自己的用意告诉她之后很快就走了，她呆呆的看着擎天寨良久才回营帐，然后坐在桌案前继续发呆。</p>

李睿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被烧死，还是用司徒芸来换她？若是他选择后者，那她一定义无反顾的重新投入到他的怀抱，就算他日和他一起被蔺慕凡俘虏，她也绝不后悔。</p>

可要是他不肯救她呢？那是否说明她对他而言，一点都不重要呢？若是如此，那她还是选择离开这些纷纷扰扰的事，独自找个地方去隐居起来吧。</p>

司徒芸和楚亦雪都只是两个女人而已，哪里就有这么重要，成了蔺慕凡和擎天寨手中的筹码？他们用的都是心理战术罢了。</p>

看着大军入驻山脚，擎天寨的一些小喽啰就慌了，他们的心里承受能力与李睿这类当家做主的人自是没得比，少不得被安抚一阵。</p>

李睿看着山脚下的木架，一时间也猜不透蔺慕凡是想要作什么，他还在等着下面的人拿楚亦雪来换司徒芸。</p>

说是交换。实则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见到楚亦雪之后真的把司徒芸放下山，他的目的不过是把一颗棋子变成两颗。</p>

帝都那边来的消息称，蔺慕凡最在意的女人就是楚亦雪和司徒芸。用这两个女人虽然不能更让他退兵。但乱他心神却还是足够了吧？</p>

他如是想着，便去地牢看看司徒芸，见她居然悠然自得一点畏惧之色都没有，不禁有些生气，难道堂堂的擎天寨在她眼里就是如此的不济么？</p>

“你又来做什么？我可没有兴趣跟一个悍匪头子废话。”这些天李睿每天都来看司徒芸，一见到他，司徒芸就没有好脸色。</p>

李睿冷哼一声，“据说你和楚亦雪都是蔺慕凡最爱的女人，但我却一直觉得此言差矣。既然是最爱，又怎么会有两个呢？楚亦雪被我带上山，他立刻派了你上来营救，如今你被关在这里，却没有一个人来相救，如此是不是说明在他的心里，你的地位不如楚亦雪呢？”</p>

“离间计对我无用。你别白费心机了。”司徒芸一眼就看穿了李睿的诡计，“我上山是自愿的，为的便是救她，如今她既然已经脱险，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要真有本事就把我放出来，我们在拳脚上一分高下！”</p>

“啧啧啧，你还要打？”李睿不屑的看着司徒芸。“你要的打得过我，也不会被关在这里了，人贵有自知之明，而不是逞口舌之利。”</p>

司徒芸不想与李睿讨论蔺慕凡到底更爱她还是楚亦雪，因为这根本就不需要讨论，她心知肚明，蔺慕凡心里现在只有一个楚亦雪。</p>

但是这并不重要，就算楚亦雪是他的心头肉，也终究还是一颗棋子，在利用完了之后后，她自会要了那女人的小命。</p>

上次在行军的途中，司徒明轩已经给楚亦雪下了一种暂时不会有任何症状，但不久之后便会发作的剧毒，那毒连他自己都没有解药。</p>

如此一来，可谓是双管齐下，她又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蔺慕凡暂时不能许她一颗心，她无所谓，因为他早已许了她皇后之位。</p>

蔺慕凡作为一个未来的帝王，她并没有对他抱有爱情的奢望，自古以来的帝王将相就没有几个是有情的，所以还是身份地位来的比较真实。</p>

司徒芸不理会李睿，后者也只好自言自语，“蔺慕凡的大军已经驻扎在山脚，但是擎天寨的地势你也见过，易守难攻，他们想要打进来没那么容易，我可不敢保证在他们进来之前，我不会把你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p>

停顿了一下，李睿继续说道，“他宁可让你处于危险之中也不愿拿楚亦雪来换，可见你并不是什么好的筹码，我这次还真是失算了，居然把赌注押在了你身上。”</p>

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司徒芸，暗自想着离间计加激将法应该能激怒她，不料她却是面不改色，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p>

她走到墙角，直接在稻草堆上盘膝坐下，竟然开始打坐练功了，差点没把李睿给气死，女人心，海底针，他还真是看不透。</p>

他怎会知道，司徒芸早就知道蔺慕凡此来的目的并非替皇帝卖命剿灭擎天寨，而是要逼着他们揭竿而起，所以一定不会轻易进攻擎天寨，如此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p>

她一直在等机会，等一个能够离开这座地牢的时机，只要能够离开这里，她就有机会逃跑了。</p>

李睿愤愤然的离开了地牢，出去的时候吩咐人把司徒芸看牢点，千万不要让她给跑了，这个女人的功夫在擎天寨里可是没几个人应付得来的，上次也是好不容才抓到。</p>

回到自己屋里没多久，便有人前来禀告，说是秦傲天找他，他立刻过去，原是蔺慕凡派人送信来了，这才得知那木架竟是用来火烧楚亦雪的。</p>

秦晓晓也看过信，不冷不热问李睿，“睿哥，这可关系着我们擎天寨的生死存亡，你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置我们几千兄弟于不顾吧？”</p>

李睿面色阴沉，冷哼道，“蔺慕凡居然拿自己的女人来威胁我，真以为那女人有如此重要么？我心里若还还有她，早就去清王府把人给抢出来了，还会等到他今天拿来威胁我？”</p>

此言一出，秦晓晓七上八下的心立刻安静下来。</p>

吴刚心里稍稍有点失落，他虽然早就知道上次李睿所谓的要娶楚亦雪只是激怒蔺慕凡的把戏，但看他对楚亦雪如此无情不禁为自己的感情担心。</p>

李睿心里没有楚亦雪，那秦晓晓就有机会了不是么？李睿若是接受了秦晓晓，那自己就没有介入的余地了。</p>

说到底，上次就不该与秦晓晓纠缠，使得楚亦雪跑了，只要她没跑，那婚礼照样举行，李睿即便是不爱楚亦雪，也会是个有妇之夫。</p>

秦傲天看着神色各异的几人，开口问道，“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还有地牢里的那个女人，又该如何处置才好？”</p>

李睿沉声道，“那个女人暂时留着，以后也许能派上用场，既然蔺慕凡要烧死楚亦雪，那我们就等着看他亲手烧死她。”</p>

“将计就计，听起来的确不错。”吴刚嘴上赞了一句，心里却嗤之以鼻，暗骂李睿是个小人，居然这样对自己曾经爱过的女人。</p>

李睿洋洋自得了笑了起来，复而又道，“看完好戏之后我亲自下山去一趟，把他们的粮草烧掉，让他们军心大乱，你们带人趁虚而入，给他们来个夜半偷袭！”</p>

秦傲天抚掌，“此计甚妙，我这就安排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