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除了王爷,谁也救不了你（2/2）

“既然如此，那我要如何相信你不是宁瑾珊派来的？”楚亦雪也言明了自己的担忧。这万一暮云是宁瑾珊的人，得知小雨点的用处之后把它给杀了怎么办？</p>

“上次王姬出事，从听雨轩被带到东苑，奴婢可是跟了一路，记得当时王姬还好几次往奴婢这边瞧呢。”暮云蓦地想起上次的事，便立刻说了出来，“后来还是奴婢去西苑给淑妃娘娘报的信儿，让娘娘带着红梅傲雪两位姑娘及时赶来。”</p>

听暮云这么一说，楚亦雪也想起了上次那个跟了她一路的青衣姑娘，虽然此时看不到对方的脸，而上次也未能听到她的声音，但既然她能分毫不差的说出当日之事，那就应该不会有假了。</p>

她当时就有怀疑过那侍婢的身份，因为暮云当时远远的跟着，显得很刻意，也就容易让人生疑了，只可惜最后暮云走进了东苑，这才让她打消了念头。如今看来，一切正好与暮云说的相符。</p>

楚亦雪沉吟了会儿，这才道，“如此，我信你便是。”</p>

暮云暗自松了口气，“那奴婢可否帮您呢？”</p>

“你可会写字？”楚亦雪问道。</p>

暮云有些迟疑，“简单的奴婢倒是能写，但若是过于复杂的恐怕就……”</p>

楚亦雪闻言安心了不好，淡淡的安慰道，“不打紧，也就几个字罢了。你可听好了，危难，求救，落款沉音。”</p>

暮云再次愣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解的问道，“一共只需六个字？”</p>

楚亦雪应道，“是，只六个字，你写下来之后，去听雨轩找到一只信鸽，让它把信送出去即可。”尤页役弟。</p>

前面四个字暮云倒是能理解了，也会写，但后面的两个字她却难以明白，也不知到底如何写，楚亦雪没有解释“沉音”二字的含义，只是告知她是哪两个字罢了。</p>

暮云不敢耽搁太久，把饭从门洞递进来，而后便速速离去。</p>

一直沉默不语的赵斌端起地上的饭菜，正想要伺候楚亦雪用膳，楚亦雪却摆摆手示意不需要，她不想吃，赵斌只好作罢。</p>

过了好一会儿，赵斌突然打破了囚室的沉默，他问楚亦雪道，“那信鸽当真能救你我与此等水深火热之中么？”</p>

楚亦雪缓缓摇头，“这个我也不知，只是王爷临行之前有交代过若是遇到应付不了的事便写信告知，那信鸽也是钟队长亲自送过来的。”</p>

赵斌的目光变得悠有点闪躲，他甚至都不敢再看楚亦雪，低声道，“我跟着王爷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个人如此上心。”</p>

是吗？蔺慕凡当真只对她一个人如此上心？楚亦雪愣了愣，不知这是幸事还是祸事，暂且也不去想，只是倚着墙根蹲了下去。</p>

之前暮云问她“沉音”，她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下，然后问自己，为何当初自己会取这两个字为表字？</p>

记得她当时也只是因为不太爱说话，便取了“沉吟”的谐音“沉音”，可到了今天，她却突然发现这却是命中注定的，如今她双手无法再弹琴，岂不是“沉音”了？</p>

想到此处，她无奈的苦笑了起来，低下头鼻子一阵发酸。</p>

宁瑾珊上午来对他们用过一次刑，下午竟然又来了，这次倒是没有带人来，只是给她带来了一纸信笺，上面是柔姬的笔迹。</p>

柔姬按照宁瑾珊的吩咐，写了一张书面证明，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描述了一副有夫之妇暗夜幽会府中年轻管事的画面，看的楚亦雪双手都不禁颤抖了起来，几乎捏不住那一页薄薄的信笺。</p>

宁瑾珊得意洋洋的看着楚亦雪，“怎么样，描写的栩栩如生，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罢？你说若是王爷收到这封书信，会是什么反应呢？”</p>

她去找柔姬之时本只想让柔姬作伪证，后来才想到要以柔姬的名义写一份告密信，便让梁静去传达了命令，柔姬绞尽脑汁才写出这点东西，她拿到手看了一眼便直奔了过来。</p>

赵斌很想知道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可碍于自己的身份，他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只能看着楚亦雪干着急。</p>

楚亦雪蓦地握紧了那纸信笺，眼里射出骇人的冰冷光芒，“宁瑾珊，你还真是诡计多端，我楚亦雪低估你了。”</p>

宁瑾珊冷哼，将信笺拿了过来，傲娇道，“跟本王妃斗，你必死无疑！”</p>

楚亦雪愤愤然的盯着她，“我何曾想要与你斗？从始至终都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是你逼着我与你为敌。”</p>

“是我先跟你斗的，但这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王爷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了你，若他看上的莫芊荨，我定不会如此待她。”宁瑾珊咬牙切齿道。</p>

莫芊荨胸无城府，只会阿谀奉承，趋炎附势，那样毫无个性可言的女子又怎么可能会被蔺慕凡看上，纳她为妃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份罢了。</p>

而且，就算蔺慕凡真的贪恋美色看上了她，宁瑾珊也不屑于与她为敌。这样的人连让她出手的资格都没有。</p>

楚亦雪的笑意愈发的冷冽了，她一字一顿问道，“斗得过我算什么本事？你真怕自己地位不保的话。也应该去找淑妃。才是真正的无冕之王，你难道不知道么？还是，你根本就没这个本事，只敢拿我出气罢了？”</p>

宁瑾珊得意的笑意立时僵住了，那张脸变得扭曲起来，恶狠狠道，“你以为她还能风光多久，总有一天，她也会死在本王妃手上的！”</p>

楚亦雪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在她看来，淑妃的能力远胜于宁瑾珊，宁瑾珊要想将她置于死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也许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被反咬一口，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

宁瑾珊看了看楚亦雪。又望了望赵斌，突然吩咐梁静道，“把楚亦雪带出去，本王妃要单独审讯赵斌。”</p>

梁静立刻照办，她还记着上次楚亦雪轻罚了她，便没有动粗，只是很客气对楚亦雪道，“请罢。王姬。”</p>

楚亦雪也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之人，非得等到别人来押她才舒服，更不想梁静为难，当即抬腿出去了，临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赵斌，而这成了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p>

待楚亦雪一走，宁瑾珊的脸色就变得阴郁起来，她狠戾的盯着赵斌，“她楚亦雪一个小小的王姬可以自由出入湖心小筑，我堂堂一个王妃反倒不能，这口气你让我如何咽得下去？”</p>

“原来你果真是为了此事而陷害于我！”赵斌目露凶光，“等王爷回府，我必要状告你一番。”</p>

宁瑾珊冷笑，“你以为自己还有机会见到王爷么？”</p>

赵斌身子蓦地一震，有凉气从脚底板升了起来，宁瑾珊的目光狠毒，似要杀人，他惊得连忙后退了几步，“我并没有与王姬有任何的苟且之事，你就算打死我也不会认的。”</p>

宁瑾珊往前走了几步，目光如利剑般打在他身上，“你以为你不认罪就没事了么？我宁瑾珊要杀人从来就不需要任何的借口！”</p>

赵斌只是一介书生，可谓是手无缚鸡之力，见状心头不禁升起了一股恐惧之意。</p>

宁瑾珊出身将军府，她的父亲被称为常胜将军，武艺超凡，嗜血残暴，杀人不眨眼，作为他的女儿，身上流着他的血，宁瑾珊又能好到哪里去？</p>

思忖间，宁瑾珊已经欺身而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本王妃要的，从就不是你们的认罪，因为你们本就没罪！”</p>

他立时感到呼吸为之一窒，伸手想要去掰开她的手，可她的力道竟是如此之大，他再怎么用力都掰不开。</p>

胸臆间很快就疼了起来，憋得极为难受，闷得像是要快要爆炸开来，他慢慢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刚刚还在挣扎的双手无力的垂了下去。</p>

渐渐的，他的眼神涣散开来，瞳孔放大，眼睛睁大的如同牛眼，最后连舌头也跟着吐了出来，只有出气而没有了进气。</p>

宁瑾珊这才放开了他，看着他像滩软泥似得瘫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彻底的失去了呼吸，就这样死了。</p>

“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她掏出手帕轻轻的擦拭着自己的双手，扫了一眼地上的人，随即离开了囚室。</p>

此时楚亦雪已经被梁静带到了外面好一会儿了，见宁瑾珊出来，梁静连忙迎上去，问她是不是要把楚亦雪送回囚室。</p>

宁瑾珊吩咐道，“不急，先把她带到院子里去，让她在外面跪上三个时辰，然后再把她关回囚室！”</p>

此时外面的雨虽然已经停了，但地面还是湿的，而且如今还是寒冬时节，让楚亦雪在外面跪上三个时辰她怕是要被冻死。</p>

“主子，这……外面寒风萧瑟，三个时辰下来，王姬她怕是性命不保，那您的计划岂不是无法继续了？”梁静不敢直接为楚亦雪求情，只得换着法子提醒宁瑾珊，这样她是会死的。</p>

楚亦雪从梁静的话中虽然听得出对方是在为宁瑾珊着想，但从她的表情上却看到了那一丝极力掩饰的关心与同情。</p>

也许这个女子并不是冷血无情之人，只是跟错了主人罢了，所以自己竟是不能责怪她对自己做出的残忍之事了，此时甚至还要感激于她。</p>

宁瑾珊也觉得梁静言之有理，这才改口道，“那就跪两个时辰罢，派人看着点，别让她趁机偷懒。”</p>

“是，奴婢这就带她出去，安排人来看着。”梁静言罢，便带楚亦雪出去了，依宁瑾珊之言让她跪在了院子里冰冷潮湿的地面上。</p>

不久之后，一个小丫鬟奉命前来看着楚亦雪，却是上次无端端被宁瑾珊一脚踢飞，后来在*上躺了好几天才爬起来的陌晓。</p>

陌晓对于楚亦雪一点都不熟，只觉一眼看过去觉得心里非常舒服，而不像是面对宁瑾珊那般忐忑不安，而且眼前这个女子美得摄人心魂，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美得女子，不禁一直盯着楚亦雪看。。</p>

楚亦雪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也抬眸迎上了她的视线，结果却把她吓得立时就别过脸不敢看了。</p>

但没过一会儿，她又忍不住转过脸来看楚亦雪，越看越觉的不可思议，这人身上散发出的淡然气息，居然给她一种安定的感觉。</p>

楚亦雪看着小丫鬟端着一张纯真无暇的脸，人畜无害的样子，便微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p>

陌晓没料到这么美的人还会主动跟自己说话，往四周瞧了瞧见没有其他人在，这才低声答道，“奴婢名叫陌晓，今年已经十四岁了。”</p>

楚亦雪低眉浅笑，清清浅浅的开口道，“陌晓啊，这名字真好听。”</p>

陌晓立时呆住了，刚刚那笑真好看，不像王妃和那些一等二等侍婢，笑起来要么吓人要么虚假。</p>

她正要开口继续说些什么，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陌晓，你在干什么？”</p>

楚亦雪抬头，看到一个丫鬟往这边走来，这声音隐约间还有几分熟悉，仔细一想才恍然大悟，这不正是中午给她送饭的，自称叫暮云的侍婢么？</p>

冷不丁被这么一吼，陌晓立刻吓得噤若寒蝉，乖乖的站在一旁，低声唤了一句，“暮云姑娘。”</p>

来者的确是暮云，她扫了一眼陌晓，吩咐道，“你先下去，这里有我看着呢。”</p>

“是。”陌兮应了一声，片刻不敢耽搁，立时就退下了。</p>

暮云四下看了看，见陌晓已经走远，此处也再无其他人，这才立在楚亦雪面前居高临下的低声道，“事情已经办好了，不知可还需奴婢帮其他的忙？”</p>

楚亦雪也压低了声音，“不用了，多谢姑娘帮忙。”</p>

而后两人没有再交谈，像是刻意的保持着沉默，只有偶尔在有人经过的时候，暮云会故意呵斥楚亦雪一两声，让她跪好点，不得偷懒。</p>

楚亦雪跪在地上，感觉冰冷气息从膝盖一丝丝的怕爬了上来，钻进她的身体里，冷的她直打颤，加上四周还有肆虐的寒风，她更是冷的连牙齿都咬的咯咯作响。</p>

暮云看着甚为着急，生怕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被冻死在这寒风之中了，可惜自己又帮不上忙，有心要放过她也不行。</p>

没过一会儿，就在楚亦雪感觉再也支撑不住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和一个尤为明显的男声，“让开，挡我者死！”</p>

这个声音……楚亦雪心中一凛，暗暗吃惊，他怎么来了？难道那信鸽的的主人压根就不是蔺慕凡么？</p>

暮云听到声响。默默的看向楚亦雪，低声道，“外面的人莫不是来救你的？”</p>

楚亦雪颔首。那个声音太听得虽然不多。但却也听的出来它的主人是谁，只要他来了，那纵使宁瑾珊再有本事怕也是奈何不了的。</p>

宁瑾珊很快就接到了消息，在外面的人闯进来之前匆匆赶了出去，经过楚亦雪前面的时候她站住了脚步。</p>

她双目中射出骇人的光芒，诅咒般的说道，“楚亦雪，本王妃告诉你，今日除了王爷之外。谁来了也救不了你！”</p>

楚亦雪抬头风轻云淡的看着她，脸色苍白的吓人，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着，甚至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可是她的语气很平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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