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年轻人的天下(1/2)
田豫看着信心满满的管宁,嘴角一撇,“重情重义这种性格在平常百姓之中那是一种良好的品格,但是他可不是什么平头老百姓,这重情重义的性子,早晚会害了他的,也会害了寒门!”
“寒门出了这个小家伙,难不成还有其他人让他坑害?”管宁哈哈一笑,对此完全不会担心,“就如你们所说,寒门已经没了,早就没有了,现在的寒门还是靠你我这种老家伙,年轻一代里靠的是凉州一脉在充场面,这样的寒门,哪里还算是存在的!”
“那你还把他拉入这个浑水中干什么,他还只是个孩子啊。”田豫说这话的时候难免有些责怪的意味,“既然寒门已经没有了,既然你也接受了,那为什么还要多生事端?”
“因为他是希望。”管宁淡淡的说到,“他是寒门的希望,我一直坚信这一点。”
“你是从哪儿看出来的?”田豫不屑的摇了摇头,“之前看你这个弟子吧,还算是可以,现在把他放到这群人里一看,着实是差了些!”
“哪里差了?这般优秀的学生,在哪里能够找到!”管宁也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不再搭理田豫,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到管宁也离开之后,田豫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然后用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默默说到,“那个小子说的应该是真的,于文则注定会在荆州折戟了,只可惜他和庞令明两个好汉子了,这也是校事府告诫老夫盯紧樊城的原因吧。”
“然后是虎父无犬子,好真是好狠的心啊。”
不说田豫和管宁两人,只说蒯蒙等人离开田豫房间之后便都聚集到了蒯蒙那里,商量以后的事情要怎么办。
按照惯例,最先开始扯淡的依旧是刘复。
“要我说啊,咱们跑吧!”刘复一脸的兴奋,“现在南阳防备这般松懈,咱们趁着夜色直接跑出去,从今往后,天高海阔啊!”
刘复按照惯例扯完了淡,众人也按照惯例将他的话当作耳旁风没有搭理,孙英一脸歉意的看着周围的一圈人,“实在是我冲动了些,让你们也跟着这般被动,实在不行,大不了认命了。”
“若是国让将军真想要斩了你,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等到兄弟们的到来?”蒯蒙翻了一个白眼,“难不成你真以为就凭你们三个在那儿一跪,一求求情,田豫将军就心软了?”
“你是说,田豫将军刚刚是在做戏?”孙英一愣,然后仔细回想了一番,发现的确有这个可能,“不过田豫将军这般做是为了什么?就为了吓唬吓唬我等么,若是你和黄敢不出现的话,那这将如何收场啊?”
“田豫将军的目的嘛,恐怕是为了汉隆。”蒯蒙看了一眼身旁的李鍪,见他一脸的迷茫,便继续解释道,“若是田豫将军真的想要将孙英给定罪乃至斩杀了的话,完全不用等到他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
而现在这般做法只能说明田豫将军并无杀心,只是想看看在这种时候,你们的表现罢了,或者说,看看汉隆,你的表现,毕竟管师之名某家也曾听过,而现在管师现在有意重回中原,那么这已经没落了的寒门,必定会再次出现在这世间。
汉隆,若是管师真的回归中原了,那么你作为管师的亲传弟子,便是寒门最新的一代领军之人!到了那时,你注定会被所有人关注,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寒门,作为同样出身寒门的老前辈田豫将军,安能不小心谨慎?”
李鍪被蒯蒙的这一套套的说辞弄的十分难受,他的确是已经接受了寒门的身份,不管是因为什么,但是现在蒯蒙告诉他,你不但要适应寒门的身份,更要适应寒门给自己带来的一切好处和危险。
这些对于李鍪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李鍪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实在是想不出现在的寒门有什么好处能够给他,除了管宁教给他的学识和王越交给他的武功以外,如果这些也算是寒门带给他的话。
“那田豫将军是怎么笃定你们二人能够想到办法的?”孙英还是想不通这一点,“万一你们想不到办法怎么办?田豫将军总不至于最后告诉我等刚刚都是开玩笑的么?”
面对孙英的疑惑,小黄敢只是幽幽的回了一句,“我刚刚来的路上,看到管师房间里的烛光熄灭了。”
“刚刚老头子也在那里么?”李鍪心中咯噔一下,最后十分无奈的说到,“想来老头子也一定非常失望吧。”
李鍪想到自己刚刚的表现,他也不是什么屁事不懂的小孩子了,看看黄敢是怎么直入主题的,看看蒯蒙是怎么做到言语间将田豫的愤怒平息的,中途甚至一度将主动权握了过来。
再想想自己,简直就像是一个莽夫一般,狗屁不会不说,就知道动手动手动手,偏偏就连动手都打不过人家!
“抱歉了汉隆。”孙英拍了拍李鍪的肩膀,心中更加的愧疚了,他现在真心觉得,如此这般,还不如直接被田豫斩杀了更好,也省得祸害了自家兄弟。
“无事无事!”李鍪哈哈一笑,“现在我寒门势弱,除了我,好像年轻一代里,也没别人了,就算老头子刚刚真的对我的表现死心了,想来也不至于真的将我换掉吧,哈哈哈”
虽然李鍪说的很无赖,笑得也很豪放,但是蒯蒙等人仍然是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慌乱,众人心中也都清楚,这慌乱不是因为他失去什么寒门的身份了,而是单纯的因为李鍪害怕管宁对他失望,进而变得伤心。
“汉隆勿忧!”刘复这个时候却是使劲儿的拍打着李鍪的肩膀,笑着说到,“若是管宁先生不要你了,那也没关系,我等兄弟肯定会一直陪着你的,放心吧,别人不要你了,我等还要你呢!”
李鍪听完刘复刚刚说出的这些真诚实意的话来之后,原本只是有些不开心的情绪现在变得彻底失落了起来,仿佛现在管宁就已经发出声明不再认可自己这个弟子了一般。
“莫要胡闹了,”蒯蒙制止了好心好意的刘复,冲着李鍪安慰道,“汉隆莫要担心,若是管师真的对你的性格有所失望,恐怕也早就失望了,虽然某家不知道管师为何最后选择了你,但是某家却是清楚,管师选择你,便是接受了你的一切。
“瞧你这话说的,”李鍪被蒯蒙这一脸郑重说出的话给逗笑了,“怎得被你这么一说,某家感觉这就像是找娘们儿一般!”
“哈哈哈”本来一群人被孙英的事情给弄得心里挺慌乱的,这让李鍪这么一说,一群人都笑了起来,而且笑容还那么猥琐。
“咳咳咳!”蒯蒙也被李鍪这说辞给逗的不行,不过笑归笑,正事儿还是要说的,“都莫要再闹了,再这么闹下去,孙英的这条小命可就真要没了,咱们的话可都说出去了,到时候,真做不到的话,就算田豫将军不追究,咱们也丢人啊。”
小黄敢也跟着点了点头,现在的小黄敢虽然人还是那个小小的人儿,但是却颇有一些指点江山的样子。
“这三件事,去樊城杀敌这没有问题!”刘复大手一挥,“某家正好想要见识见识那名震天下,斩杀颜良的勇将关羽,到底是何等人物!”
“于禁一定会败么?”李鍪不关心名震天下的关羽是否有着三头六臂,他更关心这战局,因为无论是从人数还是从后勤辎重上来说,执掌七军的于禁都要比关羽优势大的多。
“他一定会败,甚至有可能会死!”蒯蒙的眼睛坚定的看着李鍪,再昏暗的烛光中,李鍪仿佛看到了杀伐,“我甚至感觉从关羽出兵的那一刻开始,这所有的一切就都在某些人的掌控之中!”
“嘶...”李鍪吸了一口冷气,“阿蒙你肯定是多虑了,这可是近十万人的大战,怎么可能被人轻易的左右!”
“某也觉得不可能,但是这些事情发生的也太过于巧合了一些,”蒯蒙咬了咬牙,在这种动辄近十万人的大战面前,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尤其是自认为聪慧的蒯蒙更是如此,“你们自己好生琢磨一番,关羽出兵的这个时机,给的也太过于顺利了些!”
“你这话什么意思?”
“关羽出兵之时,几乎可以说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从去年开始,孙权就不断的进犯合肥,将张辽一部乃至魏王留在中原的援军死死的拖在了合肥,关羽出兵之时,整个南阳的前沿几乎可以说是个空壳子,让他一路势如破竹,轻轻松松的占据了汉水一脉,将荆州最大的地利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
再说于禁的援兵,关羽出兵北伐已有时日了,可是于禁的援军却是和我等几乎同时到的荆州,换句话说,于禁的大军被人再许昌拖了月余,大军出征啊,竟然耽搁了月余,难不成许都的那些人都傻了么,而且现在荆州可是梅雨季节,别人或许不知道,我蒯家的那几位不可能不知道,而对此于禁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这便是给了关羽天时!
再说人和,荆州之地这些年虽说不得多么安稳,可却也少有争斗,百姓们过的也算是安居乐业,可是在这个时候,南阳郡这个要地,却是连连加重役使,其中更是让东里兖这个废物来当南阳郡守,导致这里民不聊生。
就算魏王在汉中和刘玄德大战,一时之间顾不上这里,可是在朝中监管的那几位世子呢,陈长文呢,就算其他人都傻了,被曹子廉给吓住了,这几位可是不会的,他们也绝不会不知道南阳郡的重要,更何况,还有校事府在,怎么会让南阳郡闹成这般模样!”
李鍪被蒯蒙这样的分析给弄得心中发毛,“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布局?刘玄德麾下竟有这般人物?”
蒯蒙不屑的摇了摇头,“刘玄德?他可没有这般本事,某倒是觉得或许是许都里的人呢,”
“他们图的什么?难道他们不知道若是让关云长破了樊城,就凭现在的南阳郡绝对遏制不住他的攻势,到了那时候,整个南阳郡都会被关羽收入囊中,那个时候关羽再和刘备两面夹击,关中都保不住,更别说过了南阳就是许都!”
“若是关羽败了呢?”蒯蒙反问到,“这几年,刘玄德冲的太猛了些,看似一举成势,但是根基却是不问,益州新得立足还没有稳住,就被逼得不得不和魏王征战于汉中,虽然最后得到了汉中之地,将益州的大门给关住了,但是同时也将益州所有的底气都打光了。
此时刘玄德麾下唯一一个能够一战,也是唯一一个还保存着完整实力的便是关羽的荆州一脉,虽然刘玄德将荆州一系的世家都迁往了益州用来遏制益州世家,但是荆州的军队却是依旧保持着完整。”
“那又如何?”李鍪也好,刘复也好,他们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就算关羽这荆州一脉的实力犹在,那又何如,这些人,这些人...”
“这些人让谁都没办法放心!”蒯蒙直接回答了他们的问题,“关羽是天下闻名的勇将,当年白马一战,一击斩杀了颜良从此开始了他传奇的一生,让关羽带着数万粮草充足,精锐异常的大军,无论是已经时日无多的魏王,还是偏安一隅的孙氏,都没办法放心。
而同样航道道理,关羽这数万大军握在手中,刘玄德恐怕也不能睡的那么安稳!所以关羽若是在荆州败了,而且还是那种连性命都丢了的惨败的话,那么这三个人,一定都会十分的满意的。”
刘复哈哈一笑,连连摆手说到,“阿蒙你可莫要瞎说,魏王和江东孙氏也就罢了,刘玄德和关云长那可是恩若兄弟,两人相交多年,互相扶持着走过了大半生,怎么会如你所说的这样!”
蒯蒙没有笑,看着大大咧咧的刘复,淡淡的说到,“人都是会变的,哪怕他们相交多年,哪怕他们相互扶持着走过了大半生,那也一样!”
“这都是你的猜测,不足为信!”刘复还是不相信自己崇拜的两个人,会是这个样子,“再说了,就算你说的...你猜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也有问题,关羽乃是名将,你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他自己怎么会看不出来,怎么...怎么还会自己走进陷阱里来!”
蒯蒙叹息了一声,“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这个陷阱看着严谨,但是只要仔细想想,漏洞还是颇多的,关云长就算真的是浪得虚名,那也是征战了大半辈子的宿将了,不可能连这种事都看不懂,他为什么自愿踏进来呢?”
“或许...或许,你猜的都是错的呢!”李鍪犹豫的说着,虽然他心底也认可了蒯蒙的说法,毕竟就如同蒯蒙刚刚说的,最近南阳的变动,的确是大了一些。
“那就让我等拭目以待!”蒯蒙也不再争论,反正按照他的估计,关羽会很快大胜,然后更快的走向末路。
“我就是不相信,再说了,关云长乃是世间名将,这当今天下能够挡住他的不过一掌之数,若是真如同阿蒙你所说,关云长会在汉水将于文则的七军打败,那么携大胜之势的关云长,又有谁能够挡得住!许都的人这般做风险太大,魏王怎么可能会同意?”
蒯蒙不屑的嗤笑一声,“挡不住又如何,我未曾看到任何的风险啊!”
“你这厮,刚刚汉隆已经说了,樊城一下,南阳便再无险可守,等关羽拿下了南阳郡,上可和刘玄德夹击关中之地,下可横行豫州威胁许都,那可是天子之地!”
蒯蒙仍然是那副不屑的样子,反问到,“现在的魏王,可还需要天子?”
“如何不需要,那可是...”
“可是什么?为何不说出来!”蒯蒙大声的呵斥道,“魏王走到这一步已经进无可进,若是有生之年能够一统天下,那么你还奢求魏王能够还政于天子么?若是魏王未曾在活着的时候终结了这乱世,你觉得魏王的这些世子之中,哪个能够容得下这天子?”
“可那是天子啊,大汉的天子!”刘复依旧是喃喃的说到,他虽然也是姓刘,管荆州刺史刘表叫一声祖父,但是仍算不得什么汉室宗亲,他父亲刘磐乃是刘表的从子,虽然也沾亲,虽然也真姓刘,但是推恩令之下,早不知多少代前,就和这大汉的天子没了关系。
“阿复,”蒯蒙上前一步,拍了拍刘复的肩膀,“大汉在董卓火烧洛阳的时候,就已经名存实亡了,之后的这位天子昏招迭出,更是将大汉这最后的一点元气,也弄没了,你,要知道!”
当今天子,名讳刘协,上位就算不得多么正统,灵帝刘宏死的蹊跷,死前未曾正式下令谁可为帝,所以在当时的何太后的主持之下,最先登上皇位的乃是少帝,刘辩。
结果本来已经一切都该尘埃落定了,大将军何进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儿不对了,非要自己一个人进宫去拜见天子和太后,然后就被十常侍里的张让带人给一刀砍了。
然后那时还仅仅是一校尉的魏王联合袁家的袁绍等人,直接杀进了宫中,要将张让等人斩杀来为何进报仇。
然后洛阳城中就开始了一场异常惨烈的闹剧,张让挟持天子与王爷出逃,袁绍和魏王曹操开始大索全城,寻找张让等人的同时,捎带脚的办点自己想干的事儿。
然后就在他们在洛阳一带闹得不可开交之时,从西凉一路轻车简行的董卓,将桃子摘了,护甲职工,斩杀张让之功,一举让他这个凉家子走入了大汉的朝堂。
然后再李儒那鬼神一般的手段中,愣是用三千轻骑将洛阳城中的无数英豪都给唬住了,从而帮助董卓安稳了局势,一举成为了大汉的太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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