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梦魇（1/2）

“爸……”

向似有千言万语要劝，但偏偏颤抖嘴角一字都说不出，她闭眼，一行苦泪流下。

“爸，是我的错，可向家已经没了。”她踉跄到父亲面前跪下，抱着父亲的双腿哭求：“根本就没有什么许爷，没有人回应我们，向家，已经没了啊。”

这一句，让向父彻底卸了力：“没了？”

再不能翻身了？

向似缓和了下，抬头泪汪汪看他：“我们离开海城，我带着你和母亲，我们再也不回来了！”

“那老太婆生死不明，说不定现在已经喂野狗了，还离开个屁！”

尖酸刻薄的女声忽然打断父女谈话，向似扭头看去，楚弯儿正抱胸站在顾意迟身后。

她狠狠瞪她，楚弯儿反而扬起下巴：“我说的有错吗？说不明她早就到阎王那报道了……你这老头与其守着没烂的尸体，倒不如去地下看看，说不定还能碰着，一起过奈何桥。”

向振刚目光一空：“清容她？”

“妈妈没事，妈妈在……在医院呢，她没事！”向似忙说谎帮父亲顺气。

“我要去看她。”

“好，好好好。”

向似转身，小跑去捡地上父亲的外套，不料还没摸到衣服，先听见满屋子惊叫声。

她心一颤，猛地回头，恍惚看到一黑影自窗边坠下。

她不确定那是谁，但满屋子都没有父亲的身影。

上悬窗大开，夜风猛地灌进来，向似骨缝都生了寒津，她不可遏制地抖了一下。

众人面面相觑，室内死寂，针落可闻。

向似眼前发黑，脑中所有思绪混为一团，最后嗡的一下炸开，她手脚并用的朝窗边跑去。

“爸！——”

撕心裂肺一声，她大半个身子都挂在窗外。

楼下黑漆漆，连人影都看不清楚。

七楼，水泥地面，跳下绝无生还的可能。

她粗重的呼吸，身体越发脱力，她想喊人报警，可哑着嗓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帮帮我，帮帮我！

她慌乱想向人求助，可回过身，那与她对视的人反而退去一步，一脸苛责：“看我干什么！是他自己跳的！”

好像生怕连累到她们。

绝望。

“那老头是畏债自杀，跟我们可没关系，你别想让我们赔偿。”

那刚刚往向振刚身上弹烟灰的人最先跳出来，摘清关系。

人心人性，此刻千姿百态，淋漓尽显。

不想再多看眼前龌龊众人一眼，她扭头俯视楼下，涌动的夜风似乎都在召唤她，只要一个翻身越下就是解脱，再无欺骗。

她紧贴着窗边，半个身子已经悬在了外面，楚弯儿见她迟迟不动，心急上前一步：“你怎么还有脸活在世上？想你那母亲就算死了，也不想再见你！”

母亲？

她还有母亲！

已经挂到窗边的身影猛地僵住，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希望我去死，对不对？”她缓缓退了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