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酷烈（2/2）

许坤走向前，“累了没，回家吧。”

史秸回过头，“好。”

两夫妻平平无常地向主人辞别，对着众人点个头，然后坐上马车远去。

木土司笑道，“这对夫妻，倒有点意思！”

“逻些平静了这么久，终于有件事可以玩玩儿啦！”

“觉姆那装神弄鬼的老妇，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摔个大跟头，老子看个热闹！”

“你说反了，摔跟头的是那个怀儿婆吧！”

许坤眉头微锁，“出了何事，怎么跟人干上了？下那么大赌注，要是输了以后就不好在人前露面了。你可有十足把握？”

史秸一叹，“逼不得已，不得已而为之。”将方才的事件还原讲述，“不是我手段激进，而是不这样做，我们在藏地就彻底被打趴下了！一旦她的阴谋得逞，暴怒的本地人会将我们和夜枭全部给撕碎的。你不要小看宗教的力量，有时候，信仰的力量比利剑杀人还要厉害。如果我不这样做，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认错服输，彻底沦为宗教附庸和权贵阶层的笑柄。那样的结果和我们的来意完全背道而驰，根本不能去做。另一种事过后去打压她，或许可取得效果。但这样的表面认输已然是露了怯，以后我们再在逻些行事想必艰难，也没有多大意趣。

我是觉得，要干就干一桩大的！不要让人拿着绳子拴咱们，而是咱们拿着绳子等别人。既然是信仰，她有信仰，我也有信仰，我们就来比比，到底是她的厉害，还是我的科学！”

许坤道，“何谓科学？”

史秸掀开轿帘，看向碧蓝的天空，“我夜观天象，不日便会有大气象发生。一场强降雨在高原上不大能做到，但是极端气压冲撞加上极端环境，造就一场冰晶天气极有可能。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会是一场多年不遇的极端天气。我用我的知识去预测气象，穿凿附会，正好强加在那个一心置我于死地的老妇身上！

也不知那老妇是受何人指使，挑着我第一次在上层社会中露脸的机会，非要和我过不过。我看她凶狠模样，似乎是想将我一举歼灭一般。我们来藏地这么久，只和平民阶层有来往，从来不曾和哪个地方势力有交集。平民还没那个胆子和我们过不去，想来就只有地头蛇们了。而和我们唯一来往稍微密切的，就是今天的东道主木氏夫妇。也许从他们身上，能挖出这个人。”

许坤脸色阴沉，“被我查出来是谁，我定要他自己来尝尝点天灯的滋味！”

史秸冷声道，“那是之后的事。等眼目前这个急先锋先尝了自己种下的苦果再说！那老妇看起来精神矍铄，实则有重病在身，发作不过需要一个契机而已。只要拿一桩她忧虑的大事将她一激，土崩瓦解顷刻之间！”

许坤道：“她忧虑的大事，无非就是你的诅咒是否灵验。只要是个人，哪怕再有把握，没有落定的事，心里怎么就会七上八下地揪着。若是她揪心的这个事一旦成真，便就成了那个契机。”

“她本身就有肺痨咯血和心悸之症，如果好生将养，说不得还能活上几年。可她偏偏沦为旁人手中刀，想将你们在高原上的前程彻底断送掉，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史秸道，“我本来还有心留老妇一命，可她委实太过毒辣，那我自然就不能心慈手软了！趁她的诅咒扩散之前，先将我的话重重地道出，人们先入为主，哪怕再迷信于她，也会忍不住心中嘀咕。就是这点小小怀疑，对于高高在上的老妇也是一种侮辱。她越嗤笑鄙视我的诅咒，心里就越在乎到底会不会成真。等到时机成熟，罕见的自然灾害降临，我的预言成真，那诅咒自然就灵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