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梦魇（2/2）

“我死了，你们就再没有绊脚石了？”她回过头，声音伴着夜风，丝丝凉透入骨。

在众人注视下，她离开窗边，一步步走到桌前，弯腰捡起刚被顾意迟磕碎的酒杯碎片。

她攥着碎片指向楚弯儿喉咙，将她逼退到墙角。

室内灯光昏暗，向似又穿了一件寡妇似得黑衣服，苍白着脸色站在面前，着实有些渗人。

楚弯儿知道穷寇勿追的道理，看着她手中玻璃渣，顿时有些忌惮：“向似，你，你这是故意伤人！你敢！”

玻璃片被她攥在掌心，用力太猛割破血肉，鲜血溢出指缝，滴落到地面。

“我当然想杀了你。”

她说这话时声音不高，但在场的谁都不会质疑她的坚定。

“但我不会这样做。”紧攥玻璃的手颤抖放开，跟着忽然笑起来，笑中参杂着两分凄厉：“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楚弯儿，顾意迟……”

黑暗中顾意迟静静看她，目光深沉，未曾说话。

她依然在笑：“你不想签字？那也好。来日方长，你想要的都将得偿所愿。”

室内沉暗，顾意迟坐在沙发中，身影掩映在黑暗下，始终让人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失了心智似得，一步步走向门外，掌心割破，攥着玻璃也不知放下，血流一路蜿蜒。

楚弯儿看着她背影，心有余悸：“意迟，我们就这么放她走了？”

“……”

他并没有放走她。

他把她重新软禁起来，用她的名字开始转移公司资金，一步步，有条不紊，直到最后把公司搬空，

当她失去最后利用价值时，他见了她最后一面，亲手，把她推下楼。

她永远记得自己坠楼时，看到他眼底是冷漠，那一丝解脱。

他是有多恨自己？

可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

“顾意迟！”

姜绯咬牙睁眼才，才发现自己是在车里，窗外风景飞速倒退，开车的姜青拧眉看她。

“又做梦了吧？”

姜绯长叹口气，“最近可能压力有点大。”

“最近对我们都是好事呢，你别这样，我们马上就要收工了，我都想好怎么庆祝了。”

“姜青。”

姜绯很少正经叫她，姜青嗯了一声，姜绯犹豫片刻，“你真正名字是什么？你那个弟弟，是你真的弟弟吗？”

姜青看着面前的红绿灯，没做声。

似乎在聂西宇身边的每个人都有巨大的秘密，很少有人知道，即便现在姜绯看似和聂西宇走近，可似乎并未真的了解他。

“我的事完成后，你会去继续为别人工作吗？”

“这是我留在公司的职责，其实这样的工作我很喜欢。”

姜青视线有一瞬间放空。“我至今还记得我们初见时，你对我满怀戒备模样，像个小刺猬。”

“你并不是什么新手，似乎已经……”姜绯犹豫一下，用了“帮”这个字。

“帮了不少人。”

“相互利用而已，说不定你的事情成了之后，我们再也不会见面。”

姜青手指一下下敲打在方向盘上，“你知道老板真正面目吗？或许你是最亲近他的人，可也是最无法真正走近他的人。”姜青看了姜绯一眼，刚好绿灯，她一脚油门之后没有再说话。

她只是轻飘飘一句，却在姜绯心中泛起涟漪，环形圈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