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好一似食尽鸟投林（1/2）

甘糟磊做了一个梦，很痛苦的梦，或者说是生不如死的梦。

梦里的甘糟磊好像整个人都变的极度理性，冷漠，甚至绝情。

一心为了正义，为了平衡，为了大义，可以为此牺牲一切。

而最让甘糟磊感觉生不如死的是，在梦里，他居然想要献祭自己的妹妹甘糟慧。

可怕的是，甘糟磊无论怎么挣扎，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自己就像是一个存在于身体里面的旁观者见证了这场让他痛苦不堪的仪式。

梦境里面的甘糟磊在呼喊着自己，她在求助，她哭的声嘶力竭。

甘糟磊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怀疑和痛苦，可是施展的仪式却一直没有停止。

妹妹在说，她很痛苦，可是这具身体无论甘糟磊怎么努力都无动于衷。

甘糟磊一次又一次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想要让自己停下。

梦境中的自己最终还是完成了仪式。而妹妹弥留之力甚至还在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甘糟磊感觉心如刀绞，可是这具身体却在自说自话。

“为了大义，为了平衡，为了守护京都，只能牺牲你。”

甘糟磊的内心在怒吼，“不！这是哪门子的大义，滚开啊，无论怎样都不能牺牲我妹妹啊.....”

心神一下子就有崩坏的趋势，悲愤，绝望，痛苦一下子爆裂开来，让甘糟磊在梦境中爆发着。

“磊君？”“欧尼酱。”

一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两道关切的目光——妹妹甘糟慧和式神青行灯。

“欧尼酱，你做噩梦了吗？刚才一直在喊‘不要啊’什么的，还喊我的名字。”甘糟慧满脸的关切，还夹杂着一点被睡觉中的人叫名字的害羞。

“磊君，发生了什么吗？你梦到什么了，慧发生什么了吗？”

甘糟磊一副噩梦初醒的恍惚感，看到近在眼前的妹妹甘糟慧平安无事，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心中暗暗再次坚定决心，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让脑海中的梦境重现。

“并没有发生什么，让你们担心了。”甘糟磊努力的想要表现得云淡风轻。

“没事吗？你流了这么多汗，恐怕是做了一个不得了的噩梦啊。”作为身边最了解甘糟磊的一人一妖，很容易的点破了甘糟磊的心思。

甘糟磊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在梦里面看到，.....”

“梦？”

“.........”是一会儿的沉默。

看出了甘糟磊的为难，青行灯体贴的说道：“不想说也没有关系的。”而后一只柔荑轻轻的抚摸着甘糟磊的额头，为他拂去心中的一点残留的惊慌。

甘糟磊想了一下，还是说道：“不，这个梦让我十分在意，我想和大家说一下。”

身体里面拥有着强大阴阳师晴明传承的甘糟磊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轻易做梦的，而且这种切身的无力感和煎熬感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会让甘糟磊浑身发冷。

甘糟磊语气有些痛苦，缓缓的说道：“在我的梦境之中，我害死了慧。”

甘糟慧倒是满脸的诧异：“害死我？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梦境，我很努力的想要控制身体，想要阻止自己，可是我什么也做不到，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到慧死在我眼前。”

青行灯身为百物语之主，也是会一定的解梦之力的。

“虽然只是梦....”

“但是也有一种说法，叫做‘梦境是人心的一面镜子。’”

青行灯解释着：“难道说，这和你接受的晴明的传承有关系？虽然还不知道有什么关系。”

甘糟磊又沉默了，

开始怀疑自己：“难道说，在我的内心深处甚至想要杀死慧吗？”

甘糟磊有些无法接受这个解释。

这个时候，我们的慧小天使当然并不会坐视甘糟磊被心魔侵蚀。

开口说：“欧尼酱，你不会讨厌慧的对吧。”

得到的当然是肯定的回答，“怎么可能，慧，你可是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