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轮回之树（1/2）

寂静的卧室里，两人已经许久不曾动过，一站一坐，也不开口说话，都只是紧紧盯着床上的人儿。

直到床上的人儿发出声音：“嗯……”

龙漓几乎在洛妟睁眼之前就捏了法诀，把自己变得跟冥殇一样。

洛妟睁开眼看着天花板沉思了会，慢慢坐起身，又偏头望着窗外。

她就这么静静的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她这是怎么了？都睡了两天两夜了，这是想起以前的事了？”龙漓心中着急，忍不住向冥殇问道。

“不是。”冥殇从她睁眼起，就在细细的观察着，却没有发现哪怕一丝熟悉的痕迹。

“那她在做什么？”龙漓皱了皱眉。

冥殇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洛妟。

洛妟看着窗外的天空感觉自己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一直到大脑放空，才渐渐恢复正常。

终究是一场梦，她也不过是个局外人。

洛妟笑了笑，又躺下闭上眼睛，不过一会儿她又觉得哪里不对，连忙睁眼拿过手机看时间。

洛妟：“！！！”

她这次居然睡了两天两夜！

洛妟的心突然剧烈颤抖着，她慌张地坐起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手抖得不行，却一直在翻找着什么。

龙漓不解：“她这是再找什么？”

冥殇眼中的痛惜一闪而过，他沉重的摇了摇头。

不等冥殇解释，龙漓也看到了洛妟翻找出来的一张纸片，知道了答案。

严格来说那是一张检查单，省略掉上面一大片的专业术语，只看最下方医师的诊断结果。

全身多器官衰竭。

龙漓张了张嘴，声音晦涩难明：“所以，她这是已经知道了吗？”

“嗯。”

小小的卧室里静的出奇，尽管知道洛妟听不到他们说话，龙漓也再没有开口，他们都明白，除了这样默默地陪着她，他们什么也不能做。

洛妟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检查单上那几个字，直到都要不认识这些字了，她才轻轻地把检查单叠好，放进另一个抽屉里，这里面还有一封看着鼓鼓囊囊的信，信封上写着闫灵儿……

龙漓不忍再看，他转过头望着其他地方，眼睛红的厉害。

这一刻他突然就体会到这万年来，冥殇是怎么度过的。

冥殇一直看着洛妟眼中的神色慢慢由惊慌到悲伤，再到绝望。

最后，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一片灰暗。

明明这样的场景他已见过无数次，却依然止不住心痛。

时间满满流逝，洛妟的闹钟提示音响了，提示她今天要做的事宜。

洛妟才突然想起今天就是还书的日子，她伸手擦掉眼角不小心溢出的泪，几次深呼吸下，强扯起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觉得情绪平复的差不多了，她拉开被子摇摇晃晃地走进卫生间洗漱。

龙漓看着这样的洛妟，不死心的问道：“今天就是她这一世的殒命之日？”

“是，也是她下一世的开始。”

龙漓对此疑惑不解：“难道不应该先入轮回池泡上个九九八十一天？”

冥殇看了他一眼：“不用，她要入的是我的轮回之书。”

龙漓不可思议的睁大了双眼：“轮回……她要进入你的轮回之书！你们疯了吗？”

冥殇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不作争论。

“我不同意！”龙漓的声音大了起来。

冥殇冷眼看着突然暴怒的龙漓，此时正巧洛妟走出卫生间奔向厨房，龙漓突然爆发的情绪就这样偃旗息鼓。

冥殇也不理会他，跟着洛妟来到厨房，她今天的状态差到了极点，他很不放心。

龙漓也跟随而来，还是忍不住提了刚才的话题，只是语气稍微柔和了些，带着一丝别扭：“你为什么要让她进入轮回之书？你难道不清楚这有多大的风险？”

“那你觉得对于洛妟来说，这世间还有哪里比我的轮回之书还要安全？”

这一句怼得龙漓哑口无言，他瞟了眼冥殇，才意识到：“你的神魂为什么衰弱到这种地步？”

冥殇的视线一直放在洛妟身上，头也不回的道：“有什么问题？”

龙漓欲开口却说不出来，是啊，将近万年的守护，变成这样有什么问题？

冥殇不愿多说，看着龙漓的样子，想着这是她当年保下来的，还是解释了一句。

“这是她的决定，我也永远不会阻碍她的决定，万年前如此，万年后亦然。”

龙漓猛地回想起万年前的那一幕，神色有些崩溃。

“当年她肯定早就预感到自己会有不测，也猜到我会做什么，所以提前找到司命留下一抹魂识，就是要告诉我这是她的决定，她什么都想到了。”

冥殇闭了闭眼，万年前那一幕无论是龙漓，还是他都无法真正释怀，不论过去了多少年。

两人之间静了许久，龙漓修整好情绪后，又道：“既然改变不了她的决定，那我也要一起进入你的轮回之书。”

冥殇看了他一眼没有答应。

“就算你现在不答应，之后我也要找机会进去的。”

冥殇一直皱着眉头，他的手一直处于伸向洛妟的状态，尽管知道自己无法碰触她，可是这万年来养成的条件反射又怎么可能改得掉。

看着洛妟动作艰难地打开冰箱又合上冰箱，猜到她今天打算吃点面包，没有任何高难度风险，他才放下心来对龙漓道：“我不拦你，能不能进去就看你自己的本事。”

龙漓复杂的看了眼冥殇，又转头看向洛妟的方向，再不说话了。

比以往更慢的速度吃完早餐，洛妟强忍着不适感，带着那本无名书顺着之前认真记下的路线再次来到轮回斋。

出门前害怕自己现在这副病怏怏的模样吓到别人，洛妟还特地戴了口罩。

云冀和白泽早已恭候多时，只是洛妟她看不见白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