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忆（一）（2/2）

“公主，你去陪娘娘吧！奴婢去煎药！”

安宁把露水给了李嬷嬷，快步跑进了房间。

黑暗，潮湿，灰尘充斥着房间，一声声咳嗽从床上传来，月如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几乎奄奄一息。

“额娘，你好些了没有？”

安宁小小的手抚摸着月如的脸颊。月如看着弱小的安宁又被欺负，心疼的仿佛在滴血。

“宁儿，额娘对不起你。”

“你说什么呢？额娘，宁儿怎么会怪你呢？额娘要乖乖听话，好好吃药，只有这样额娘才能陪着宁儿，宁儿不想没有额娘。”

月如把安宁紧紧地搂在怀里。她好恨自己为什么要在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出门，害了自己，更害了孩子。

月如本是宫里干杂活的宫女，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她突然想起来给各宫娘娘洗的衣服还没有收完，冒着雨去把衣服收起来，无奈雨越下越大，只好躲进附近的凉亭避雨。却不料皇上也刚好路过因为下雨进了凉亭，当今皇上昏庸无道，奢靡浪费，骄奢淫逸，一眼看中了还有些许姿色的月如，便在凉亭里强行宠幸了她。

对于月如来说她的天都塌了，可对于皇上来说这又算什么呢？事情过后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直到月如发现自己有喜了，皇上才再次想起她来。

皇上虽然嫔妃众多，可是后代却一直不旺，所生的阿哥要么夭折，要么得病，没有可堪大用的人才。皇上本想月如如果能生个阿哥，就给她封号，让她享受荣华富贵。可天不遂人愿，就在安宁出生的那天晚上，她被打进了冷宫，从此疾病缠身，暗无天日，再没有踏出过宫殿一步。

如今在这冷宫里已经九年了，每天过着蝼蚁一般的生活，只有一个贴身的奴婢死心塌地的跟着她，还是因为她曾经在当差的时候救过她一命。

月如越想越觉得伤心，她并不怕死，她怕自己哪天走了留下安宁孤独一个人在这暗无天日的皇宫里，要怎么生活呢？

“娘，你别哭了，哭对身体不好，你不要害怕，宁儿会陪着你的。”

“娘娘，该吃药了？”

李嬷嬷把药端了进来喂月如喝下。

“李嬷嬷，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都打听好了，每天凌晨会走运送恭桶的车出宫，恭桶又臭又脏，门口的守卫一般不会检查。”

“好，你拿上所有值钱的东西，请他们通融一下，那让安宁藏在恭桶里出宫去吧。”

“好，奴婢这就去办！”

“额娘，你说什么呢？为什么让我出宫啊，我不走，我走了你怎么办？我要陪着你！”

“宁儿，你听我说，额娘的病怕是好不了了，以后留你一个人在这深宫里无依无靠的怎么生活呢？你听娘的话，出宫去吧，忘记宫里的这一切，去过平平常常的生活。”

“我不，我不要，额娘，不要，不要赶我走，求求你了，求求你了，额娘，安宁出宫去了又怎么活呢？安宁不要不要！”

安宁哭的撕心裂肺，紧紧地抱着月如不放手。

“娘娘，要不算了吧，这么小的孩子，她又是女儿身，出宫去了怕是也没有活路。跟着我们走一步算一步吧！”

李嬷嬷也实在不忍心。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孤苦伶仃的要怎么活呢？

三个人抱头痛哭，她们只能听天由命，而又无可奈何，既保护不了自己，又保护不了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