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回忆(1/2)
黄栾歇了一会,起身整了整服饰,便走回院子,喝起楚辞新带的“玉怜”。
摸着早已佝偻不堪的腰,心中不免叹起了岁月的蹉跎,几杯酒下肚,思绪仿佛回到了当年。
回忆过往,遗憾可谓是多如牛毛,自幼便天赋异禀的黄栾,师从剑道大师牧云鹤,年少成名,不知天高地厚,调戏了林郡守的二女儿为自己招来杀身惹祸,要不是后来他师傅以命换命,平息了林郡守的怒火,恐怕这会儿他就不是在这惬意的喝“玉怜”,而是埋在乱葬岗里喝西北风了。
师傅离世,他悔不当初,墓前抱头痛哭却又无可奈何,那种几近绝望的感觉,一夜压垮了他。
守墓三年,背上行囊,握紧师傅留给他的剑,喝着他本不喜欢的“玉怜”,迎向朝晨,太阳升起时,黄栾出发了。
“师傅说过,世界很大,有机会定要去走一遭,不然会留遗憾。”
“不管如何,他想代师傅去看看。”
黄栾从南方走到了北方,从南齐走到了燕越,他知道他走不完,但他的脚步从未停歇,江湖中有人笑他是个疯子,他也仅淡然一笑,不会多说什么,他只是不停地走着,想让师傅再多看看,如外界所言他是疯子,一个想师傅到入骨的疯子。
去过很多的地方,见到过很多的事,遇到过很多的人,也明白了很多道理,黄栾的性子渐渐被磨平,从开始锋芒毕露的少年,变成了现在泯然众人的老头。
人总会变的,可能牧云鹤也没想到,曾经从不碰酒黄栾,最后会成为一个嗜酒如命的老酒鬼。
岁月没有留情,干瘪的脸,枯槁的双手,失去光泽的皮肤,斑驳的白发,他用半生的时间,帮师傅看了看这个很大的世界。
因为他“怪”,所以这辈子交的朋友不多,楚长年算一个,剩下还活在世上的也就只有一个叫誉白的刀客了。
怪人交的朋友自然免不了也是怪人,楚长年“怪”,位高权重平易近人的镇北将军,表面上威风凛凛给人一种不怒自威感觉,暗地里却唾沫横飞荤段子讲个不停,黄栾这辈子一半的荤段子都是听他说的,不知道他上是那听的,不光净是些稀奇花样,次次讲的还都不重样,每回讲都能让黄栾心跳加快,燕越的百姓要是知道,估计就不会再说楚辞和楚长年不像了。
另一个誉白则更怪,年岁不过二十却与老头无异,没有半点年轻人的热忱,不爱理人不爱说话,整天摆着副臭脸,和所有人都欠他钱一样,不爱说话就算了,毕竟有人桀骜,性子天生就是这样,没法说他什么,按理有不该说他怪,但誉白不爱和人说,却爱和动物说,山里随便抓只野鸡都能和它叽里咕噜半天,可把第一次见到他的黄栾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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