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易有孕(2/2)
她想,老天让她来到这个世界,或许是想让她重新来过,而这个念头在遇见宋九却被击败得荡然无存。
刚开始,是因为他的相似,让她无法对他置之不理。
如今,却也因为他的相似,让她无法坦然的面对他。
她的宋铭,早就已经死了,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她曾经全心全意爱着的那个人。
另一边,宋铭轻靠在窗边,神情温柔。
这一刻,他觉得她费些功夫将自己回京的时间往后延,能够与她一起体会岁月静好的时光,实在是一个不错的决定。
一想到回京就要面对那些肮脏的阴谋诡计,勾心斗角,去敷衍那些想要心里恨他恨得要死,脸上却关怀备至的人,让人恶心的紧。
他只能在这种时候才不去想那些令人烦心的事。
新年的喜悦,渐渐被大雪纷飞所掩盖,今年,似乎比往常还要冷。
这日,辛言一如往常收到徐氏的帖子,确是邀请她一通前往城外的安华寺上香。
自从上次赏花宴,辛言将那花舆图献出后,徐氏对她的态度是越发的好了,时不时的邀约,逛庙会,那阵仗,像把辛言当做自家人,就差让她搬进府里。
婉拒几次后,发现没用,就懒得在拒绝。
原本她打的也是这个主意,无奈效力好像过了些。
只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辛言倒觉得这位徐夫人也有热情开朗的一面。和她交谈并没有想象中的不快,反而有亲近之感。
辛言知道自己并不是会那么容易表露出自己内心的人,且也不会轻易相信他人,而每次与徐氏交流,都让她有觉得他们并不是相识不久的人,而是相处甚久的朋友,足见这位徐夫人确实是长袖善舞。
一大早,徐氏就乘坐马车浩浩荡荡的过来,强烈邀请辛言与她同坐一辆马车,辛言无奈,半推半就一同上了车。
“今日天气比前些天的天气回温了些,我怎的感觉你这是穿的是我的两倍。”徐氏看着辛言这里三层外三层的模样,憋不住的笑出了声。
辛言睨了她一眼,撇撇嘴,看向旁边的罪魁祸首:“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在某人的淫|威下我也只能屈服了。”
淫|威的某人抗|议道:“我可没有,还不是你前些日子的风寒刚好,再不注意保暖,今日也别想来上香了。”
徐氏听闻收敛了笑容,担心道:“风寒?可是生病了?你丫头,生病了也不说一声,早知道就不让出门来了,上次见面你不是还好好的。”
言辞恳切,辛言知道她的担心不假,安慰道:“你别听小淳乱说,不过是前几天着了凉,也看过大夫了,没那么严重,就没和你说。再说,好不容易能够出来透透气,我怎么还会在府里闷着呢。”
徐氏上下打量一番,确定她的脸色并无不妥,这才放心,但嘴里还是埋怨道:“你这丫头,都不知道天凉要添衣,这么大的人还不懂得照顾自己。”
说到这,便想起辛言曾说自己父母早逝,心中又多了一丝怜悯。虽说早前她也是为了自己的丈夫对她存了些许的利用,当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心底对这个无父无母的孩子上了心。
也许是因为她无所出,所以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寄托当母亲的感情。
转身还想将毯子拿出来,辛言连忙阻止,再三保证自己不冷,她这才作罢。
开玩笑,真想让她打扮成一个粽子啊。
太吓人了。
安华寺在城外不远二十里处,并不远,但因这日子下了雪,大路上都积攒着雪,倒比平时还要慢上许多。
辛言他们也就好好的欣赏城外的风光。
“徐夫人,您怎么想到这时候要来上香啊?”卫小淳问道。
像他们这种官宦人家,上香这种事情,怎么也该准备一番,挑个好日子,才能彰显他们的诚心。
“哎,本来是年前便要过来的,只是一时事情太多,落下了。又恰逢前段时间一直在下雪,马车也走不了,今日想起,索性便不再挑日子了。”
“夫人可是有什么心愿?”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辛言也对她的性子有了一点了解。
在她心里也就家里人的健康与品安最重要,其他事都是次之的。
且听闻,徐氏每年都会来上几次香,说实话,安华寺的香火钱,大部分也是她资助的。
她实在不像是为了做表面功夫做到这份上,如若说是为了家里平安康健,自己在家里设上佛堂也是一样,实在不必年年如此。
这番作为倒真像有所求。
徐氏黯淡了双眸,说道:“其实,我是为了求子。”
辛言明白了,世道对于女子是苛刻的,对于一个嫁为人妇的女子却无子嗣,这也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女子无所出,便以犯了七出之条其中之一,足够被休了。
传闻知府夫妻也是青梅竹马,恩爱有加,这无嗣应该就不是感情不和,那么便是身体原因了。
在这医疗落后的时代,许多疾病根本就无法被医治,患病之人只得在痛苦中挣扎,以祈求上苍,作为慰藉。
“知府大人可是……”
徐氏知晓辛言要说什么,连忙道:“夫君并没有说什么,相反,这些年他一直都对我很好,尽管我不能为她生儿育女,他也没有怨言。只是,他于是如此,我越心存愧疚。”
叹了口气道:“最近我婆婆也动了为他纳妾的想法,想想这几年,她虽然没有说什么,心中对我应当也是有埋怨,我也没有资格怪她,她容忍了我这么多年一直霸占着他的儿子,不让他有别的女人,我心里已经很感激她了。唉,说是来上香祈愿,我也知道希望渺茫,可是却也好过什么都不做。”
辛言顿了顿,最终还是开口,缓缓道:“您和知府大人或许应该去看看大夫。”
徐氏苦笑一声,神色黯淡道:“何尝没有,成亲一年后,我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便去找了大夫,大夫说我的身子不易有孕,即便万一有了,也很难存活下来。虽然婆婆与他一直劝慰我,说大夫的话也不一定准,可是之后找的大夫所言几乎与之相差无几,渐渐的,我们便也都死心了。”
这几年,婆婆虽没有明说,但我都明白她想抱孙子的心情,婆婆能忍这么久,已经实属不易,她又有什么资格反对。
这个家,因为她,明里暗里何尝没有被人嘲笑过。
“此次,也算是我最后一次寄予希望,如若……那也算是我命中注定有此劫数,怨不得他人。”
马车中的气氛低落,每每谈及此,心情总归是不好受,可如今这么久了,也算是适应,不想累及辛言与她一同难过,故而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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