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奂陵瓷(1/2)
庭院外积雪还没有化完,偶尔有觅食的灰羽鸟雀拖着长尾低低地从院子这头掠到院子那头,最后又落到屋檐下歇脚。
说话的人将门推开,檐下的灰雀便落下一声啼鸣,倏地飞走了。
云濯眨了眨眼睛,颔首唤门前人一声:“公子。”她侧过头,用一只手托着腮,直直地望着他。
在他身前,是富贵逼人的满堂金玉;在他身后,是素雪白梅的幽深庭院。而他站在那里,身形清正,白衣飘然,仿佛这富丽堂皇的内室与清朴素雅的外院,都与他不相干。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物呢?云濯百思不得其解。
谢玠听见她的声音,侧目看她一眼:“云四姑娘。”
“是我。”云濯见他认出自己,霎时便眉眼弯弯地笑了笑,“还以为老师与谁有约,不曾想原来是你。”
说着,她又转过头来,看向暮归柳:“既然老师要等的人已经到了,那我便先走了。明日再来。”
暮归柳“嗯”了一声,挥了挥手:“去吧去吧,路上小心些,风冷,记得早点回去。”
直到目送云濯出了门,暮归柳才收回目光,面上的笑也敛了些,淡淡看向谢玠:“还以为你会吓着她,没想到她居然认得你。”
谢玠来到他面前,撩开用青色丝线暗绣竹纹的雪白衣袍,席地坐下:“我也没想到,琅琊名士暮先生居然会收名声不显的云四姑娘做学生。”
他对云濯如何自然是不关心的,可既与暮归柳有关,便又不同。
遥想当年,他尚在陈郡时,便已有少年才子的名声。十二岁时他作过一首诗,被父亲传书于那年主持春闱的考官徐鹤梦,徐大人当着天下举子的面直言,倘若他今年下场,京都举子当无立足之地矣。
其后父亲携他到琅琊,欲拜名士暮归柳为师,暮归柳却闭门不见。
当年看过他诗文,歆羡他文采出众的京都举子,在这件事后,开始纷纷质疑他那些诗文,是否有人捉刀代笔而成。
直到他十四岁参加春闱,一举夺魁,做了大邺最年轻的状元郎之后,质疑的声音才渐渐消弭下去。
听他这样说,暮归柳知道他这是又想起了那桩旧事,于是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怎么又旧事重提?不是跟你说了,当初我也看过你那首诗,写得极好。也正因此我才没有收你做学生,你需要的不是一个老师,而是要去官场上沉下来,历练一番。当年我若开了门,那才真是耽误了你!”
“至于云濯么,虽然天真烂漫了些,但还算聪慧。说起来,当初我也是看她身世可怜,正好她又合我眼缘,这才答应了云桓,留在京都做她的老师。要真说有教什么,却也没有。”
谢玠垂眼看着桌上青釉印花童子采莲纹茶杯上的纹路,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道:“你的学生,教或没教与我也没有干系。这次过来是想问你,临遥那边,你如何打算?”
“你们暮家的人,这两年来,可是越发没有分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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