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烈女(2/2)
刘芳亮的养子刘元泰说:“当初我亲爹刚死的时候,要不是那帮狗日的逼我娘改嫁,把我外公气死了,她也不见得就一定饿死。守他妈了个巴子的节!老子当了十年没娘的孩子,到今天才又有娘了。去年在广西我头一回单独带兵,把一路上碰上的贞节牌坊全他妈给砸了。”
在座各位除了李定国和艾能奇之外现在都父母双全,但都不是亲爹亲娘,所以也不想就这个问题多说什么。胡茂祯说:“最后两个就比较麻烦了,一个是因为不招供她父亲的下落被杀的,一个是**不遂跳井的。”
谷元胤警惕地说:“是我们的人干的?”胡茂祯说:“第一个是,活阎王已经把犯事的人处决了。第二个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土匪、官兵或者我们的人都有可能。老宋同意第一个旌表,第二个按一般死难者算,做法事超度。”
李本深说:“也就是说,申报六个烈女,只批准了一个,还申斥了两个。”胡茂祯说:“大元帅对这个处理挺满意的,让礼科总结了一份文件,传阅四省,以后再有申请旌表烈女的都照此办理。”
夜渐渐深了,婚宴告终,李自成返回帅府,其他人也各自散了。李自成自己定的规矩,喝酒之后不许骑马,所以他尽管喝得不多,也只好走路回去。
刘宗敏、田见秀一左一右与李自成并肩而行,虽然已经建立官府了,但是李自成讨厌那些复杂的仪轨,和兄弟们相处时还是和过去一样。
刘宗敏叹道:“这些年兄弟们难得一聚,好不容易九条龙和五闯王回来了,王瑾又不在。”李自成说:“王瑾人不在,王瑾的指示可是无处不在。他来信说,现在湖南、江西、广西清理积案过分激进,有许多人不当杀都定了死罪。只要没有证据确凿的人命案,便不判死刑,但确实又有犯罪的,改判流刑,都流放台北。”
李自成一点没有抱怨王瑾的意思,正相反,正是因为他对各地送上来的这些死刑申请拿不定主意,才向王瑾请教。如今已经建了官府,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说谁是土豪劣绅便就地处决了,死刑都要上报帅府核准。
按照王瑾的意见,闯军的司法导向有了很大的修改。只要不是有明确证据证明其有血债,就不处决。剩下的,不论是什么罪,只要不是那种实在无关紧要,教训一顿就好的小罪,统统流放。凡是曾经抵抗闯军,被俘之后又不肯投降的,也都流放。台北湿热,多蛇虫,多瘴疫,指望靠自愿的移民去开发,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王瑾便把那里当成了流放犯人的地方。
此外还有传教士,鸡笼原本有多明我会的教堂,王瑾没有取缔他们,但是派了十个和尚和十个道士去掺和。根据西班牙人的经验,信教的原住民一般会对外来者比较友善,不会随意出草砍人头。
田见秀说:“正该如此,流放错了,还能召回来补偿,杀人杀错了,可就救不活了。”闯军分派各地的文武官员性情、素质不同,量刑也千差万别,很多人性情暴烈,刑杀过滥,田见秀早就想整改了。虽然王瑾的这个办法和“仁慈”二字也一点都不沾边,但总比一味地杀杀杀好得多。
李自成说:“我已下令,让何吾驺担任广东巡抚,王瑾以权将军身份兼任广东、广西两省驻防制将军,总摄广东、广西两省一切军政事务,内政外交、官吏任免俱不用请示,自主决断。他不来也好,玉峰你需要负责轮输转运,也顾不上两广事务,有王瑾在后方坐镇,我们在前线打仗也心安。”
换句话说,除了差个头衔之外,王瑾的权力已经比当年南越、南汉的国君还大了。
李自成说:“我们这些草莽武夫,若不是王瑾,怎知道什么是带兵打仗,什么是征税断案。既然他一直觉得我这个村夫能平定天下,我也得争气才是。”
李自成扭头向北方望去:“但愿这一次,能和洪承畴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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