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韩城（1/2）

崇祯八年十二月一日，陕西韩城。

逃跑也是一门技术活，左光先、曹变蛟、王承恩等人都是经验丰富、水平高超的将领，尽管是仓促之间临时决定逃跑方向，但他们还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最合适的方向，前往白水、蒲城，堵住了闯军前往山西的道路。如果闯军北攻延安，他们可以逆洛水而上前去夹击，如果闯军南下西安，在关中平原内部行军也比较容易，他们可以迅速回援。假如他们当时选择往北逃窜，就失去了对西安的支援能力，假如向西前往三水，那又无法及时增援延安。

闯军尝试攻击白水和蒲城，官军防御很严密，无法得手。假如左光先、曹变蛟和王承恩只是混吃等死型选手，那也就罢了，在这两个县城死耗下去便是，可偏偏他们三个还比较有责任感，都是要脸面的人。洪承畴给他们补齐了军械物资，重新整编了部队之后，他们觉得还是应该寻找机会和闯贼决战才是。

李自成当然不会闲着没事与吃饱喝足的官军主力正面会战，他先退中部，再退洛川。在洛川，左光先和曹变蛟的前锋终于追上了谷可成指挥的闯军后卫，交战一番，双方各死了一百多人，谁也没占到什么便宜。闯军继续北退，先退鄜州，再退甘泉，随后又向东试图从宜川县渡河。然而官军尾随在后，紧追不舍，闯军找不到渡河的机会，只能南下。

可这一次，闯军却没有再试图渡河。他们兵分两路，李自成率领六个大队，由三水奔富平，直逼西安，刘宗敏率领五个大队，由中部县向西前往三水、邠州一带，随后南下乾州，大兜圈子攻击咸阳。

闯军在这个时候攻打西安显然是作死行为，官军看不透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也只能继续追击，左光先和曹变蛟负责追击李自成，王承恩负责追击刘宗敏。左光先和曹变蛟一直追到三原县，才得知有数千闯军在洛川县就中途转弯了，杀奔黄河岸边的韩城县而去。官军也只得分兵，由左光先继续追击威胁西安的闯军主力，曹变蛟杀奔韩城而来。

得知闯贼即将杀奔山西的消息，山西巡抚吴甡调集虎大威、陈国威、贺震彝、薛敏忠、黄家佐、王忠等部沿河布防。这时，官军各部开始渐渐意识到，流寇的数目似乎不太对。

洪承畴的坚壁清野政策的确起到了效果，给各路反王的补给造成了很大的困难，但同时，也使得野无存粮，民生艰难，在这样的大灾之年收缴粮食，无异于驱民为盗，各路反王的队伍都源源不断地有流民来投奔，规模迅速扩大。

闯营的扩军还是比较节制的，也增加到了六万余人，而就在这时，混天星郭汝磐、满天星高汝利两支人马从华山以南杀了过来，他们的兵力都已经膨胀到了两万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