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回忆（1/2）

殷华静静伏在师父腿上，充盈泪水的双眼中是二十多年来不曾消退的悔恨，她紧紧抓住师父手臂，像每次抓住梓颜一样用力。

“师父，是我让你这些年在淳吾大祭司和众大臣师叔伯面前抬不起头……”

“华儿，都这么大了，还总说些小孩子家的话。”源泽宠溺地抚着弟子的肩，安慰。

“师父，如果梓颜能活下来，一定不要告诉他那些事好不好，我不想他再失望。”

“华儿说什么胡话，颜儿怎么可能还能回来？当年玄天宫那场流火之焚……”

“不。”殷华抬头：“流火之焚是假的，梓筱当年并没有毁了梓颜的魂魄，他毕竟是顾念兄弟之情的，他给了我十年期限去寻找梓颜的魂灵，若找不到，我便答应嫁给他，继位圣主。我也是承他的情，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他。”

“什么？”源泽震惊地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不可置信：“城主他……”

“师父是大祭司，最应该知道被星河城除名，魂灵会去向哪里？”

“自然是游离在世间。”源泽点头。

“但需要寄宿体，否则依然会魂灵消散的。”殷华道。

源泽再次震惊，难道说……

“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在寻找梓颜魂灵的途中身亡了，师父也在奇怪玄天宫如此庞大的军队被分解之后，都去了哪里对不对？”殷华道：“默告诉我，所有统领都被派往各地寻找梓颜魂灵，二十年都不曾归来，而玄天宫那样庞大的军队却是被梓筱关进了血薇殿，成了血薇的祭品，唯有默被昕媛从奴隶场带出，前来找到我，才逃脱了此劫。我竟然是此刻才知道，梓筱他瞒着我，做下这许多孽，不是要将梓颜彻底毁灭吗？可他为什么还要想尽办法夺回梓颜的魂灵，杀穆儿？”

“我只当他是不放心我对梓颜还有未了的情，才做得如此决绝，可我明明已经将梓颜的肉身焚毁，他为什么还是不放心？还是一心想要将梓颜的魂灵找回？师父，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我是不是掀开了一场巨大的阴谋，这场阴谋本来有梓颜，有梓筱，而我的任性，让梓颜不战而败了？是不是我的任意妄为破坏了梓颜的计划，是我害玄天宫那么多忠于梓颜的部下殒命？是不是在最初，梓筱和梓颜本就有一仗？我记得那段时间梓颜夜以继日地忙碌，十天有九天都见不着他的影子，他在部署什么对不对？可是梓颜为了救我放弃了所有，他不跟我走是因为难以在数以万计的部署与我之间做出选择，所以他犹豫。但是，当你们将我关进罪与罚之境，他又放弃计划来救我了，是不是？他原本可以破釜沉舟直接杀了梓筱，可为什么又要选择死？师父，你告诉我真相，到底为什么？”

殷华的眼是迷离看不到边际的。

二十年。

她花了二十年来理清这些头绪。

第一，选城主这件事本来就不急，或者说，本就不需急在一时，反正城主之位空缺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为什么会偏偏在梓颜离城之时突然发出诏令，通知九大天宫所有年轻一辈遴选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