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陡生变故（2/2）

黎穆一震，手上的力下意识弱了几分，然而，仇人就在眼前，这一生所受的折磨依旧历历在目，体内暴虐的血催促着他，杀戮，杀戮！

黎穆低吼一声，将小易狠狠摔出去，殷华一惊，抬手结出一印，将小易稳稳接住，冷然道：“穆儿！我教你本事，是要你不被他人欺负，而不是要你欺负他人！你屠戮天下人，还要来桃山撒野吗？”

“何为天下人？我也是天下人，那为何同样有人杀我、害我、践踏我！我只知道这个世道强者生存、胜者为王！”黎穆显然也被激怒，失了理智。

“强者并不是为了征服而存在，而是为了保护弱者存在的。”殷华道。

“我曾成为废人，也是弱小，可为何还是受尽欺凌？师傅，你让开，我与此人有不同戴天之仇！”

“难道，你今日真想与我动手吗？”殷华恼了。

“今日我不杀他，誓不为人！”黎穆目中怒火燃烧，杀伐之血被那灼灼之火燃得沸腾了起来，他不惜毁掉整个霍国也要找到这个人诛而快之，如今找到，又岂能轻易放过。

殷华也怒了，她气极反笑：“好，很好，穆儿果真是长本事了！”

她手腕一动，手中的星薇刃如流光飞出，黎穆此时整颗心脏都被仇恨和那股嗜血的冲动填满，他想要躲开师傅的攻击，可是又不受控制的挥剑格挡。霎时间，原本静谧的桃林里充满了凌厉的剑气和凄厉的风声，星薇刃幽蓝的刃光与剑交织出刺目的电光石火，原本有些残败的桃花被那样凌厉的剑气摧残地所剩无几，遍地的残花被纷纷激起，为这一场注定已久的师徒之战谱写一曲哀歌。

也不知过了多少招，两人都没有分出胜负，黎穆的攻势越来越猛，仿佛体内的血越来越急促，可是殷华总能恰到好处的制住他，让他无法靠近无素。师傅曾说在剑术的造诣上，她已经无法再教给他什么。可是师傅除了剑术，还有更厉害的术法，她明明可以用的，为什么没用，她是不舍对他下手，还是……

他突然发现师傅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手中的星薇刃光芒亦越来越暗淡，而他体内那股躁动的血液竟不知觉间有了平和之势。血平和下来，他陡然明白，直到此刻，师傅竟也是找借口为他消除杀伐之血带来的痛苦，而不是真的舍弃他。他的心顿时揪了起来，师傅不曾放弃他，而他却一直在自暴自弃。他以为师傅已经放弃她，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他为自己的堕落找了一个好借口。

想到此处，心中泛起的愧疚与不安竟让他停下了剑，他站在那里回想这几日的失落和对师傅的不敬都是如此的可笑。

“穆儿！”殷华惊呼一声，没料到黎穆突然收剑，手中的星薇刃已然脱手而出直逼他心脏，她眼见收手不及，双手立时结印，硬是将星薇刃顿在黎穆胸口不到一寸的地方，黎穆也如梦初醒般后退了一步，抬起眼来看见师傅苍白的脸颊尽是虚汗，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