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对不起（2/2）

工寓瓮动着嘴，喃喃的说些什么，谁也听不清。他的胳膊怪异的下垂着，像是僵硬在身体两侧，只有脚带动着身体，漫无目的的又在屋里转了起来。

海公公又凑了上来，然后道：“娘娘，到底该怎么着，娘娘还是拿个主意吧。”

李云儿思索了片刻，才道：“既然不管是哪一种方法都会伤了皇上的神志，那干脆还是采用第一种方法吧，最起码不会让皇上的身体太过劳累。”

海公公点了点头，赞同道：“娘娘说的是。”然后，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太医，使了个眼色。

太医们见李云儿开口吩咐了，连忙拿来了药，几个太监上前，抓住工寓，想将药放在他的嘴里。工寓本神游的神思一受到外界干扰，似乎一下子混乱了起来，他挣扎着，想要避开，却又更多的人上前，钳制住他的四肢，最后才强硬着将药给工寓喂了下去。

看着那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君王，如此狼狈的模样，李云儿心里涌过一抹酸涩。她突然觉得自己，也配得上恶毒两个字！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不惜伤害另外一个人，却仍然坚持不改。

唉，工寓，我欠你的，我欠你的...只是，我该拿什么来还呢？

将药喂下不久，工寓的神情便倦怠起来，李云儿连忙招呼着太监，将工寓扶到了床上，不一会儿，工寓便缓缓闭上了眼睛，总算是睡着了。

李云儿坐到床边，静静的看着工寓，淡淡开口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在这里伺候皇上。”

众人一听，纷纷退下。

待屋内只剩下了李云儿和工寓两个人，李云儿的眼神才一下子暗淡下来。她眼神里恍惚着，闪耀着破碎的光芒，像是即将要坠落的星辰。

李云儿抬手，轻轻摸了摸工寓的脸颊。这些日子，受梦魇的影响，工寓日益消瘦，脸上的颧骨也明显的凸了出来，还有那眼下的铁青，带出了些许的疲惫之态。

自己真的是一个魔鬼啊，看着工寓这样，却仍然舍得对他下手！像自己这样的人，死了后，不知道会不会下到十八层地狱里。

床上的工寓皱了皱眉头，好像做了什么噩梦，他嘴里不住地想说些什么，李云儿努力的听着，好不容易才听清了三个字。

“对不起！”工寓在说对不起。

李云儿苦笑了一下，看着工寓，轻声开口道：“你还是觉得对不住她，是不是？辗转流年，时光荏苒，这份歉疚却一直在你的心里扎根。”兴许工寓当年曾想，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份愧疚兴许会自行消失，谁知，多少个午夜梦回后，才明白，那份愧疚非但没有消失，反而长成了苍天大树。待回头看到时，才发现，无论躲在哪里，都逃不过它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