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2）

“吁——”苏莺歌停了马，从马车上跳下来：“当然是我，怎么？我变了样了，你就不认得了？”

“不不不……”球球摇了摇头说：“俺认得，认得，只是俺还以为你会在王府里忙着干活不回来了，没想到你回来了，看来当初俺让你跟着世子爷果然是没错的，才这么长的时间没见，你就变的好看了。”

苏莺歌一笑：“凤倾竹让我回来过年，不过你也被太高兴，更让人高兴的还在后面，”

球球没听懂，苏莺歌也知道他听不懂，便拉开了马车帘子，露出了坐在马车里的念娇：“球球，我给你介绍，这是凤倾竹身边的一等大丫鬟，也是我在凤阳王府认识的朋友，今年过年，凤倾竹特意给我跟她都放了两天的假期，让我带着她到咱家一起过年，她是念娇，比你大三岁呢，你就跟着我一起叫她念娇姐姐吧。”

“……”球球看着念娇半晌没回复苏莺歌的话，不是他不想搭理苏莺歌，而是马车里头坐着的那个念娇实在是太好看了，这辈子他见到过长的好看的人屈指可数，一是救了他的命，结果却连累整个香飘村被灭村的容翊，二是在破庙里见过的凤倾竹，第三个就是今天苏莺歌特意从王府里头带来的念娇。

刚刚苏莺歌一掀开马车帘子的时候，球球觉得眼前都跟着明亮了起来，乖乖，他还是人生第一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球球？球球？”苏莺歌叫了球球好几遍，球球一直盯着念娇看，都没什么反应。

她知道球球是被念娇的美色给迷住了，便好笑的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好几遍，球球这才赤红着一张脸回了神，结结巴巴的说：“俺俺俺……”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说你这辈子都没见过像念娇姐姐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是不是？比我长的还漂亮呢？”

“俺……”球球垂下了头，上次他说凤倾竹长的比苏莺歌还要好看，苏莺歌就生气了，他现在要是承认了苏莺歌的话，苏莺歌会不会又跟他生气啊？

“没事，你拿男人跟我比，我当然心情不会爽，但是念娇姐姐的话，我就原谅你。”

“哦……”球球的头垂着更低了，裸露在外面的肌肤都变得通红通红的了。

念娇一被苏莺歌掀开帘子看到球球就笑，一看球球被苏莺歌给折腾的，更是笑的更加明媚了，但她也知道球球是个好孩子，很朴实，开不得玩笑的，便用手里头攒着的手帕拍了苏莺歌一下：“你呀，少贫嘴了，球球这都被你说的不好意思了。”

“唔……”

苏莺歌不以为意道：“好嘛好嘛，到头来到我到成了欺负人的坏人了，我不说了。”

念娇对着苏莺歌摇了摇头，又轻声的对球球说：“球球你好呀，我是念娇，跟着莺歌一起叫我念娇姐姐，好不好呀？”

球球闷闷的说：“嗯……好……”

天哪，他竟然跟一个大美人说起话来了！

念娇继续道：“这次我跟着莺歌一起跟你过年，你别见外。”

球球摇着头，看来劲道有点大，苏莺歌到是有些怕，球球能差点把他的脑袋给摇掉了。

“不会的，不会的。”本来他就已经做好了一个人可怜兮兮的过年的准备了，谁知道苏莺歌回来了，还带了一个这么个大美人跟他一起过年，这种事就算是他想一辈子都不敢想的。

“好了好了，外面天凉，先回去吧。进屋再说。”

“好。”

三个人终于到了家，念娇身子娇贵，拿书可以，凤倾竹给她的那些年货，她就搬不动了，苏莺歌跟球球搬了好一会儿才搬完。

虽然球球打算自己一个人过年，也没想冷倾倾的连个年味都没有，前几天自己徒步走到了京畿，买了些对联，把家里贴的红红的，窗户上也贴了窗花。

马上就要到晌午了，西京国的风俗是，年夜饭吃的就是中午这一顿，毕竟是乡下人，比不上大户人家，球球也只是打算吃顿轿子罢了，还是大白菜陷的，连个油性都没有。

苏莺歌从凤倾竹给的年货里，拿出一猪火腿，切了片，又剁成了陷，跟球球早就剁好了的大白菜混在一起，弄完了面之后，大家围在一起包饺子。

念娇虽然是被凤倾竹按照大家闺秀的规格养大的，可是厨艺也是不错的，球球从小就帮着自己奶奶包饺子，他会，苏莺歌就更不用说了，三个人忙乎着果然快，一会儿就包好了饺子，大吃特吃起来了，期间念娇烫了一壶酒，球球不会喝，她跟苏莺歌俩个人到是喝的精光了，酒足饭饱之后，收拾完毕，三个人齐齐躺在被球球烧的热乎乎的火炕上，面对着房顶开始发呆。

苏莺歌原先会喝酒，只是这身体好像才是第一次，有些上头，脸色显得更加的红润了。

见大家都躺在炕上什么也干不了，苏莺歌不好意思的对念娇笑道：“念娇姐姐，你一定觉得很无聊吧？”虽然凤阳王府的氛围不怎么样，不过不管怎么看，她这里过的年好像也挺无聊的。

念娇摇了摇头，脸上依旧带着笑。“我不觉得无聊，反而觉得现在就很幸福。”

“也是，在王府里头毕竟是下人，是要伺候主子的。”

“才不是，公子是待我极好的，要不是他，我现在估计……早就已经深陷青楼了吧？面对那些男人带着假面，说唱卖笑，这有什么好的呢？还不如去当个下人伺候主子呢，我现在觉得幸福只是因为……我好久好久都没有跟家人过年的感觉了。”

苏莺歌叹了一口气，她又何尝不是呢？

大概是触景生情吧，念娇缓缓道：“我是家中的老大，还有一个跟你一般大的妹妹，只是……我爹是个赌徒，家里已经被他赌的只剩下四面墙了，可是他就是不知悔改，我娘也因为我爹被活生生的给气死了，后来……我妹妹发了高烧，可是没钱去医治，大夫都不肯来，我爹因为去赌钱，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后来就算我再怎么认真的照顾我妹妹，在我爹回来的那一天早上，她就因病去世了，后来我爹回来了，我本来想告诉他妹妹生病去世的消息，结果……”念娇苦笑道：“他直接把我带到人牙子那里去，原来是他欠了一大笔的赌债，没钱，最后只能把我卖了，打算卖到青楼里去，也就是那一天，公子看见了我，救了我，给我换了新名字，教我诗词歌赋，吟诗作对，教我规矩，让我无惊无险，幸幸福福的长到了十八岁，我这条命，是公子救的，他是我的恩人，就算让我为了他死，我也心甘情愿。”

真的只是救命恩人那么简单吗？

苏莺歌看着念娇的眼神静静的想，除了救命恩人，她还对着凤倾竹有着另外的感情吧？

“你呢？莺歌？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

“嗯。”

苏莺歌笑道：“我也不知道，滚下山崖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我曾经做了一个梦。”

“有关于你的记忆的？”

“不是……是另外一个女孩子，她小的时候父亲是个特种兵，因为一次任务去世了，她的母亲从此就疯疯癫癫的，后来她受不了了，就离家出走另走他途了，再后来她被人看中，也成了特种兵，后来一次任务，她犯了一个错误，被开除了，再后来，她成了雇佣兵，然后……临近三十的时候发生意外死掉了。”回想她的穿越前生，好像也挺惨的，不过，那种惨烈的感觉，在不知不觉的岁月之中，已经逐渐淡化了，现在再谈起来，似乎只是做了一个很前卫的梦一样。

念娇听不懂她的话：“特种兵是什么？雇佣兵又是什么？”

“哦……”她一。放松到把现代的词汇给说出去了：“嗯，特种兵就是……军人，只是稍微特殊一些，雇佣兵就是……嘛，就跟什么杀手一样，只要给钱，什么都干，但也不包括杀人，也可以帮别人护送重要的物品啊，去偷取什么机密的文件，总之就是被人雇佣的一种职业。”

“哦……”念娇笑了起来：“我发现你还真奇怪，脑袋里好像总装着奇奇怪怪的词汇，别说我了，恐怕就连公子也不知道的吧？”

苏莺歌呵呵的笑了几声，心里头却在嘀咕，凤倾竹再怎么神机妙算，他也不可能算到有异世界，有二十一世纪吧？她要是告诉念娇，有电脑，有飞机，有火车，有汽车，还有wifi的话，估计她就更听不懂了。

“wifi啊……”苏莺歌喃喃的念道，心里更不满了，这古代什么都没有，有wifi有电，有手机的话，她好歹也能看看新闻，看看电视剧跟综艺节目啊！

“歪什么？”

“……”她还是少说些现代词汇吧，省的别人老问老问，

有的东西她能解释，像wifi这种东西她解释了别人也听不懂啊！

明明这厢她跟念娇俩个人说的好好的，另外一边的球球却在小声的抽泣着。

“你怎么了？”

球球露出了满脸泪水的脸：“俺想奶奶了。”

苏莺歌心底一软，揉着球球的头说：“不哭不哭，死者已矣，奶奶要是知道你为了她伤心的话，她也会跟着你伤心的。”

“可是……可是……”

她的安慰好像没有用，旁边的念娇似乎想起了死去的娘亲跟妹妹也泪眼婆娑的开始拿着手绢擦眼泪，然后苏莺歌遭遇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好好的一个大年三十，念娇跟球球俩个人抱头痛哭，只剩下她一个人，眼眶干涩的，连郁闷的神色都没有。

球球跟念娇俩个人还有可以思念的亲人，而她却什么都没有。

真正可怜的人到底是念娇跟球球，还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