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玲珑骰子安红豆(2/2)
为什么,谢元芷如此锲而不舍地要害她?
为什么,乔奉之忽然换了灵魂,绝然弃她?
为什么?谁能告诉她,走到这一步,究竟是为什么?
哭累了,她陷入了浑浑噩噩的睡梦。一觉迷迷糊糊睡到半夜,身侧忽然一挤,仿佛上来了一个人。姚暮染皱起秀眉,半睁了眼,这一看,登时惊得没了瞌睡。
只见睡上她床榻的,正是霍景柔,喝醉的霍景柔。
春屏自个儿也晕晕乎乎,笨拙地将她扶了上来,大着舌头道:“夫人,我……我家公主醉得扶不回去了,就在您这儿睡一晚吧。”
霍景柔胡乱踢掉了鞋子,冲着春屏摆手笑道:“去,下去吧,我要跟乔夫人好好聊聊。”
春屏摇摇晃晃地下去了。
姚暮染回过神,看着醉笑的霍景柔,只觉得荒唐又害渗,她们两个,竟然要同睡一榻?
身上忽然一重,霍景柔已将长腿搭在了她的身上,道:“姚暮染,你可别趁我喝醉了半夜欺负我啊。”
姚暮染一边推开她的腿,一边道:“还真是个好主意。”
霍景柔痴痴笑了笑,又将腿搭在了她的腰上,同时,手臂也搭了过来,舒适地叹了口气:“嗯,这床奉之睡过,我也睡一回好了。”说罢,她看向呆若木鸡的姚暮染,忽然朦胧一笑,语气暧昧道:“姚暮染,跟我说说,被奉之搂在怀里是什么感觉?”
这下子,姚暮染瞬间石化。然而一颗心,竟也因为她荒唐的话语跳动不已。是啊,曾经夜夜相拥,温情缱绻。那些漫漫长夜,都是在他的怀里度过的。北越畏寒,南乾畏热,她总是踢被子,他却总能及时醒来,一次次为她盖上。她记得,有一晚她酒醉后觉得闷热,连连踢被子,他便一遍遍不厌其烦去为她盖,最后她烦躁,跟他较上了劲,一盖就是一踢,一盖就是一踢。他终于盖的不耐烦了,一巴掌打在她的屁股上,接着一下子翻起,霸道地扒光了她的睡裙,然后用男人的方式狠狠惩罚了她。
而她,被他这么折腾了一场,还真燥热褪去,困意袭来,安稳睡去了。
脸颊忽然一痛,姚暮染回过了神,皱眉质问道:“你干嘛捏我的脸?”
霍景柔也皱着秀眉,道:“问你话呢,你发什么呆?”
姚暮染揉揉脸颊,没好气道:“我无可奉告。”
霍景柔不依不饶,又醉笑着,语气暧昧道:“那,乔奉之那方面……厉害吗?”
姚暮染一听,登时睁大美眸,匪夷所思地看着她。她迷恋乔奉之,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咯咯咯——”霍景柔笑了起来:“你这是什么表情?女人嘛,关心此事也很正常,你又不是未嫁的姑娘,有什么可羞的?”
姚暮染回神,还就那副说辞:“我无可奉告。公主既然醉了就好好睡吧,这张床留给你一人,我另找地方睡。”说着,她推开她下床,披衣离开。
霍景柔却耍赖似的拉住她,嘟囔了几句。姚暮染不理会,挣开她离开。
到了院中,发现桌上一片狼藉,酒壶倾倒,菜色扫荡一空,看来这三人还真是喝了个尽兴。还有那两个骰子,正安然留在碗里,停留在了两个一点上,红艳艳的,一模一样。
姚暮染忽地想起一句诗: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而福全,就四仰八叉睡在院中的摇椅上,连自己的房间都回不去了。姚暮染来到他的房间,取出了他的薄被给他盖在身上。又到了绿阑曾经住的房间,透过窗户看去,发现春屏睡在里面。她只好在院中另一个摇椅上躺下。摇椅摇啊摇,摇的她心烦意乱。满院的灯笼也还亮着,她却感觉不到温馨了。夜幕月黯星疏,漆黑深远,带给了她一丝孤独与绝望。
她久久看着天幕,眼角轻轻落下泪来,她抬手,一边擦泪,一边心想,奉之啊奉之,多少人都爱着你念着你,难怪我要失去你。我卑微如尘,还能比天家的子女更幸福吗?能遇见你,或许就已耗尽了我毕生的福运了,我既不能生下你的孩子,也不能与你细水长流,可见福运已尽,我又回去了,从天堂跌落凡尘,回到了那个卑微的我,举目无亲的我。
……
翌日清早,姚暮染醒来时,听到了一阵抱怨。
“好歹也是堂堂尚书大人的前妻,就算被休了也不至于如此不体面吧?家里现今除了个侍从,竟然连个侍婢都没有了,实在是不方便。本殿一身酒味,原想着起床后要沐浴一番,谁知竟是人手不够。”
姚暮染定睛一看,发现霍景柔正坐在福全昨晚睡过的那张摇椅上,春屏正在伺候她梳发挽髻。春屏劝道:“公主,您就忍上这一回吧。昨晚也是您喝的多,奴婢扶不回您,才让您住下了,往后咱不住了就是,待会儿回到公主府,奴婢再伺候您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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