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进府（1/2）

第一百零三章 进府

天刚蒙蒙亮，外面还下着小雨，顾府的院子里，已经掌起了灯，仆人忙忙碌碌的行走，脸上的表情被阴沉的天气覆盖，看也看不不清楚。

顾府的主母秦五娘，坐在镜前，艳丽的眉眼之间，却满是倦容。

贴身侍候的嬷嬷，端了铜盆进来，伺候秦五娘梳洗，房间里其他的下人，全都低着头沉默不语，生怕惊扰了这份安宁。

梳洗过后，嬷嬷要伺候穿衣，秦五娘却迟迟没有动弹。

镜子里依旧是得体的妆容，可是回过头来，却只剩满心的疲惫。

“你去瞧瞧两个孩子，让伺候他们的人领着起身，一会儿老爷该回来了。”

秦五娘说着，取了妆台上的黛粉过来，瞧着镜子中的人，却不见嬷嬷动弹。

叹了口气，秦五娘无奈的问道:“这是又怎么了？”

嬷嬷侧身跪了下来，脸上的隐忍却罩不住心中的不忿，“您容奴才多句嘴，不过是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丫头，哪里用得着少爷小姐去劳累迎接？奴才进府伺候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道理。”

秦五娘沉默着没有说话，廊下空空荡荡的，前日下雨，她让人将原本的兰草全部搬了下去，如今看来，也不用再搬出来了。

嬷嬷还在跪着，阴雨天的地板上冰凉的刺骨，秦五娘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然后缓缓的说道:“你就当是为了我吧，平安顺遂了十多年，又何必再起事端？”

嬷嬷咬了咬牙，还是领了吩咐，站起身来，“奴才这就去请少爷小姐。”

阴绵的细雨不曾停一停，简朴的马车缓缓来到顾府门前，秦五娘撑着伞，身后的嬷嬷领着沈长隽与沈长歌两个人。

沈老爷从马车上下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和长歌年纪相仿的丫头，瞧着也不过五六岁的模样。

秦五娘撑着伞上前，那丫头回过头来，只瞧了一眼，却又颤抖着钻进了沈老爷的怀里，微不可查的轻轻说了一句:“阿爹，我怕。”

画着兰草的油纸伞在雨中轻轻颤动了一下，秦五娘未曾说话，心中的温度，却早已褪去。

沈老爷没有注意到那一个轻微的颤动，怀里依旧抱着那个丫头，又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温柔的开口说道:“阿颜你乖，以后这就是你的母亲。”

秦五娘跟在沈老爷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府，嬷嬷刻意落后了两步，没有叫两个孩子瞧见秦五娘眼角含着的泪水。

那个叫阿颜的孩子始终没有再抬起头来，沈老爷停在廊前，慢慢回过身来，又如同往昔一般，握住了秦五娘的手。

迈步进了前厅，似乎又是从前的光景，那孩子站在沈老爷的身旁，只是死活都不肯松开他的衣角。

沈长歌挣脱的嬷嬷的手，然后跑到了父亲的跟前，瞧着那个孩子问道:“这是妹妹？”

沈老爷点了点头，却见沈长歌神情依旧，开口却漠然的说道:“我不认她。”

秦五娘终于还是忍不住自己的情绪，死死的抓着帕子，然后捂住了自己满是泪水的脸颊。

嬷嬷跪在沈长歌的身后，似是请罪，却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