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有眼不识泰山（1/2）

午夜，微风轻拂，月色撩人。

简易的营帐中，鼾声如雷，此起彼伏。凌洛裹着一条粗麻薄被，从左侧翻到右侧，再从右侧翻到左侧，什么姿势都躺了，却依然睡不着。

她轻叹一声，无奈的坐了起来，瞥了眼左侧睡得涎液横流的小兵，又转头看了看瞪着眼睛睡觉的李彦，顿感未来一片黑暗。

她悄然起身，蹑手蹑脚的溜出了营帐。刚冒出一个头，便听得一声呵斥：“什么人？还不赶紧休息，明天要赶路。”

凌洛斜眸望去，就着微弱的灯光看清楚了来人，竟是之前在画舫上瞧见的那个抱着长剑的男人。她听李彦说过，这是君袭墨的左右臂之一的云展。

她走出来立在一旁，讪讪的笑了一下，“云副将，小的晚上喝了不少水，所以有些内急，正想出去方便一下呢。”

云展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瞧着比自己挨了一个头的凌洛，忍不住眉峰紧蹙，“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怎么这么矮？”

“回云副将，别人都叫小的小洛，今年十六岁，长得矮是因为还没长大嘛。”

凌洛垂着头，眼底余光却是很不悦的瞪了眼云展。她矮么？比起一般的古代女人来，她已经高一个头了好么？

“小洛，恩，以后就叫你小洛子，快去小解吧。这山林里毒物众多，要小心些。”

“……哦！”

小洛子，我靠，能不能取得好听一点啊？有没有文化啊？我又不是太监。凌洛腹诽着，头埋得更低，一脸愤愤的朝着前方的丛里走去。

提及毒物，她心里还很发憷，想起在皇宫害的她差点翘辫子的‘箭墨’，她背脊直发凉。

古代的夜晚不像现代到处都有霓虹灯，一入夜便是这样阴森可怕。山林里还有不少虫子在歇斯底里的鸣叫，更令人心生悚意。

走到一块岩石边，瞧见身后无人跟来，她捂着屁股小心翼翼的坐下，抱着双膝朝那伸手不见五指的丛里望去。

却没想到，丛里外三尺的地方竟然波光粼粼，应该是个小湖。她顿时脸色一喜，屁颠屁颠的窜了过去，脱下靴子，想都没想以一个非常风骚的姿势‘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想她从梨山一路风尘仆仆的赶路，身上早就积了一层厚厚的污垢，这让一直养尊处优的她是绝对受不了了。

冰凉的湖水顿时浸透她的衣衫，特别的沁人心脾。她搓了搓衣服，靠着乱石正要脱下，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轻咳。

她霍然转头，瞧见礁石边似乎有一个人影，她愣了愣，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兄台，你可是北征的士兵？”

“……正是！”

这人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令凌洛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她连忙游了过去，冲他讪讪的笑了一下。

“我也是，还不知道兄台你是那个营帐的？”

“你深更半夜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睡不着，一堆男人呼噜打得跟打雷似得，哎呦喂！”凌洛憋屈的摇摇头，又瞅了眼男子，月色下看物很模糊，她有些看不真切。“兄台你不也是没睡觉吗？你是哪里人？”

“炎国人”

“……这么巧，我也是也。”凌洛靠在这人身边，极力套近乎。

男子愣了一下，又道，“兄台怎么称呼？看你好像是个新兵。”

“对啊，我是被强行抢来的，你不会也是被强行征兵的吧？你说这大将军是多臭不要脸啊，光天化日之下纵容属下强抢壮丁，多么令人发指啊。”

凌洛很唾弃的道，却没瞧见身边的男人眸色一沉，脸色已然不悦。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是那个营帐的呢？”她顿了顿又问道。

“噢，我是隔壁营的，你呢？”

“我是李彦的兵，你叫什么呢？”

可能是难得在军营遇上个志同道合的人，凌洛也不管来者是谁，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一刻钟后，她已经了解到对方叫黑土，喜欢吃鸡而最不喜欢吃鱼，喜欢独处而最不喜欢人多。当然，她除了身世，也基本上什么都说了。

“哎呀小黑，听说咱们这北征的队伍一共才三万人不到，这要去打仗，不是以卵击石吗？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我听说大将军是几个皇子里最聪明的，却没想到待遇是最差的。”

凌洛俨然把黑土当成了小伙伴，很唏嘘的感叹道，却没瞧见他暮色下的那双眸子霍然变得冰冻无情。

“小洛，你知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朝廷的事情可由不得你我来讨论的。”

“啧啧啧，迂腐！这地方就咱们俩，刚才我来的时候都瞧见了。所以这话是你知我知，你……不会是想去告密吧？”

凌洛心头一沉，忐忑的欺近黑土瞅了一眼，在瞧见那张俊朗且冷若冰霜的脸颊时，她的眼睛顿时瞪成了铜铃：君袭墨，竟然是君袭墨！

“大……大将军，小……小的有点内急，先……先下去了，你慢慢洗，别着急。”

她结巴的讪笑着，慌慌张张的朝岸上爬去，手刚一抓住块石头，却发现上面有什么东西在滑溜的扭动。她立马想起了云展说的毒物，一个激灵松了手。

“啊……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