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 轮回灾变 前传第二章 地狱之变（1/2）

仿佛一个微缩的银河，仿佛一个空心飞盘的中央稳稳插入了一柄梭子，空心飞盘就是“饿鬼道”，而梭子就是“地狱道”。

“轰隆隆——”

忘川的波涛汹涌澎湃，血红带着灰黄的巨浪构成一道道天险，使失控厉鬼的身躯被疾速腐蚀，一次又一次挡住了疯狂饿鬼们的脚步，使它们不得进入地狱道。

奈何桥早已被轰击得垮塌，孟婆手持一个破碗，正站在残留的桥墩上。她将自己的力量融入河水中，忘川正是在她的引导下成为“绝对”的防御。

在桥墩边，孟婆左右各站立着五个昏暗的身影。这十个身影手持不同的武器，有的是长短双刀，有的是绕臂的超长麻绳，更有双剑、长矛、手套、镜子、斧戎，还有一个竟然拿着一个极大的六齿齿轮。

“糟糕，怎么又闯过来了，诸位在加把劲！”

两道交叉的剑光闪过，热刀切牛油一般把一个漟过河，双腿已经腐蚀了大半的巨尸劈作血雾。紧接着，一支长枪向前一捅，将数只鬼怪串成一串，一声轻轻的惨叫声，被捅穿的饿鬼身上沾染了紫色的虚幻火焰，顷刻化作飞灰。

不知又杀戮了多久，直到最后一批鬼物倒下，孟婆遍体鳞伤，气喘吁吁地坐在低矮的桥墩上，看着十道身影给还存活的饿鬼补刀。这些身影本来像黑夜中立起的影子，此时却好像清晨的雾气，行将消散。

突然，孟婆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触碰她的小腿。放在之前，她一定会一脚跺下去。但重创撼动了她的神格，使她的些许人性得以复原。正是出于这样的原因，她没有随意下杀手，而是低头看了一眼。

脚下是一个灵体的小女孩。

“救……救我……”

孟婆皱了皱眉。能在饿鬼浪潮中存活下来本来是一件幸运的事，但她也见过能够伪装成人的鬼怪。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将地上的灵体小女孩拉了起来。

掌心一道真气度过去，灵体微微亮了一亮，又很快地暗淡下去。

“怎么，孟婆大人这是发菩萨心了吗？”那个手持巨大齿轮的身影正好走过，见到此景便调侃道。

“差不多吧，不过她这怕是没救了吧。”孟婆道。

“孟婆大人擅长渡人，可不擅长救人呢。”那身影道，“孟婆大人既然有救人的心思，那我便做个顺水人情，拿这具分身剩余的力量给她一个造化。”

孟婆颇有些吃惊地瞥了一眼此人，随即冷声道，“我可不需要什么顺水人情，你非要勉强顺水人情，便免了吧。”

“不勉强，不勉强，我可不敢当这个人情。”那人影打着哈哈，手中的齿轮顷刻变得不过婴儿手掌大小，对着那灵体一指。

灵体的眉心随即多了一个旋转的齿轮，身体变得凝实，打了个哈欠，眼睛随即闭上了。

“回见。”那身影随即消散。

转轮王睁开双眼，看着转轮大殿中由无数大小齿轮组成的平坦地面，舒心地喘了一口气。

“叫我们一群阎王判官什么的去打仗，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啊……”

“说起来，”转轮王皱了皱眉，“那小女孩总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既不像是魂魄，又不像是饿鬼……”

他摇了摇头，“不去想了。”

大殿四角有四座转轮王的雕像，数十尺高，是他本人身高的三四倍。东边角的是黄金铸造，西边角的是白银铸造，北边角的是赤铜铸造，南边角的是缁铁铸造。此时四座雕像一起转过身，包括转轮王本人在内的五对眼睛一并看向大殿中心。

他并不知道，他随意而为的“顺水人情”给他带来了莫大的灾难，以及更加绵远的福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