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宏的心思（2/2）

听完曲子，不少夫人们感同身受，就连其他坊里来的姑娘也有好些个潸然泪下，惹得身旁的公子们好一番相劝。

包厢内，城主夫人正用帕子点着眼角的泪水道：“这曲子真好。让我想起了跟妹妹在家时的许多事。”

余城主亲自倒了杯茶递过去，“夫人莫哭，若是想小姨子了，过几天我派人送你去看看她们。”

“娘，红绫姑娘写的曲子不错吧。我都跟您说多少遍了，这霓裳阁可有意思了，您就是不信。而且您看这里姑娘们的做派，这些个布置，完全就是个会友听曲儿的地方而已嘛。”

“好好好，以后为娘不说你了，你也不想想，你都来多少回了，娘有拦过吗？”

“儿，就是，就是觉得红绫很好嘛。”

余城主看看老妻，看看自己儿子，也有些感叹人生不易，这红绫小小年纪，写出来的歌里却透着沧桑，也不知是福是祸。再想想庆王殿下的态度，红绫以后势必是进王府做宠姬的，不禁替红绫有些惋惜。趁如今红绫还在霓裳阁多来听听曲儿吧，往后怕是没机会了。

感慨完了曲子，余夫人又开口道：“还有这霓裳阁的点心不错，很有心思，比咱府里做的都好。”

“娘，我们包厢里的点心都是红绫姑娘特意吩咐的，不错吧，我还吃过红绫自己做的呢，这些可都是她的点子。”

“哦？不错，不错。”心下对红绫的出身有些惋惜。转头又对余城主说：“赶明儿有空了，能不能请红绫姑娘给家里的厨子指点指点，下次我办茶宴的时候也好让夫人们尝尝。”

“行啊，这不成问题，待会儿我就亲自去跟红绫说。”看老妻高兴，余城主也跟着欢喜。

另一边，李云娘好容易把刘云宏约到了僻静的地方，李云娘显得有些气急败坏，而刘云宏却一片淡然。

“刘云宏，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你都在做些什么？”

“我在等机会。”

“等机会？等什么机会？你不会是被红绫迷住了想毁约吧。”

“你不是想扳倒霓裳阁吗？如今这样正常营业你捣个小乱能掀起多大浪？”

“那你的意思是？……”

“等遇到合适的机会我会跟你联系的。”说着单指挑起李云娘的下巴，“怎么？我们的李老板这是撑不住了？啧啧啧”说着还边摇头边一脸嫌弃。

李云娘恨恨的排掉下巴上那个指头，“哼！你最好记得今日你说的话。”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刘云宏留着原地，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指。心下叹息，曾几何时，李云娘也是万人追捧的舞姬，自己也是对她趋之若鹜，可偏偏岁月催人老，又遇上个更有才华的红绫，注定了李云娘是要陨落的。其实刘云宏心里也是有些摇摆不定，是随了过气的李云娘还是跟着日渐成熟的红绫，他自己也还没想明白。小红绫对他完全是公事公办，半点感情也无，李云娘虽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可毕竟曾经爱过。不敢奢望能得了红绫，但目前的状况也不是他想要的。他刘云宏混迹青楼楚馆多年，难道还搞不定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奇耻大辱！

当刘云宏抱着这样的想法接近红绫时他就已经输了，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这输的，是他的整个人生。

游园惊梦进行到现在，格外的顺利，原本以为会被夫人小姐们刁难，或者被同行们捣乱的情形完全没有出现，红绫觉得顺利得有些不真实。还剩下最后一首曲子这个晚上就算圆满结束了，红绫总算舒了一口气。

红绫抱了把琵琶上台来了，周围的琴师各自拿了二胡，碰铃，小沙锤散在周围，金铃与红绫两人，一人着白衫，一人着红衫，头发只在发顶扎了个发髻，都带着同色的纱笠，长长的围纱随着夜风轻轻飘动。

夜低垂一袭青衫隐流水

风吹棹击月光碎

花若飞轻贴你婵娟眉

袖一挥鱼游船舷惹杜鹃声声醉

抬冷眼任锋芒指尖现

旗亭间惊鸿一瞥

此生尽愿与你把酒饮唱一曲共一杯又一杯再一杯

是人间策马扬鞭素手剪

边城月秋水一片

拈花笑不语皎若山间雪

浅笑颜任白日烟火花开绣苍野

抬冷眼任锋芒指尖现

琴声追冷剑如水

看你轻皱眉惹众生醉

痴然笑却偏偏伊人那一方在水

啦啦来，啦咦噎，啦啦来啦伊哟，啦啦来，啦咿呀啊啊啊啊

唱完了，就着这尾声，刘云宏起身执酒杯念白道：“刚才我好像听到琴声逆流而上迎风而去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伴随着念白，红绫和金铃已走了出去。杜义和杜芯蕊双双出来宣布今晚的游园惊梦全部结束。大多数人还意犹未尽，只能明日请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