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是人总会错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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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宫

雅座之上，陈启于墨倾城两人对立而坐，中间摆放着一张精致的玉棋盘，棋盘上，黑子已成败局之势。

陈启手执黑子，眉头微皱，目光在棋盘之上，久久不能落子。

“输了输了。”陈启随手把手中的黑子丢进了棋瓮中，看向墨倾城说道：“没想到圣女下棋竟有如此造诣，朕是下不过你。满朝文武中，也只有你跟李公公敢认真跟朕下棋了，只不过李公公是个臭棋篓子。”

墨倾城平静的说道：“能让陛下高兴，也是件幸事。”

“圣女今天进宫只为了跟朕下一盘棋？”陈启看着墨倾城问道，仿佛看穿了一切。

墨倾城拿起一颗白子，放到眼前看着棋子说道：“臣女最近听闻了些事情，觉得不公，就连棋子都有黑白之分，所以臣女觉得世间应该也有黑白之分，可思来想去，只有陛下才有能力改变，所以臣女想听听陛下的意见。”

“是为了苏沐欣的事情还是紫苑的事情？”陈启看着墨倾城，猜到了墨倾城想说什么，目光中略有一丝寒意。

墨倾城随手扔掉白子，白子落入棋瓮，顿时便没了踪影。

“两件都有。”墨倾城丝毫不奇怪陈启猜到她想说什么，她毫不畏惧陈启目光中的寒意，看着陈启。

“圣女今天是来求公道的？”陈启沉声问道。

墨倾城听了轻轻一笑，轻声说道：“原来陛下知道，我还以为陛下每天忙于朝政，无心顾及这种小事呢。”

“圣女还小时应当见过灵族攻入我陈国首都的景象。”陈启有些感慨的说道。

“对陈国于我来说，那都是不愿提及的回忆，只是不知陛下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墨倾城问道。

陈启站起身，走向窗边，背起双手，看着满园春色说道：“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让那样的场景在发生，不让陈国，不让人族在受到灵族的威胁。”

“所以陛下执意处死紫苑，是为了引蚩冥再度回到京都？”墨倾城问道。

陈启平静的说道：“蚩冥天生霸体，本来就不好对付，如果他在有所突破，今后必是人族的心腹大患，所以朕不得不这样做。”

“那沐欣呢？平白无故背上了罪名，而她的父亲，至死守护这个国家，她的母亲，为了公道死在了真理钟的面前，这些，陛下可曾知道？”墨倾城质问道。

“知道。”陈启回答道。

“既然知道，陛下为何无动于衷？陛下难道要她一个可怜的孩子去对付灵族不成？”墨倾城再度问道，语气中带着些不平。

陈启好似想说什么，但他最终没有回答墨倾城的问题，沉默了。

墨倾城猜测到了什么，问道：“是为了控制李安和？从而让他帮陛下控制朝政？”

陈启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说道：“我没有选择。”

“即使愧对功臣之女？”墨倾城看着陈启的背影不服的问道。

“在战场上，灵族可不会跟你讲公道。”陈启回道。

墨倾城沉默良久，最后盯着陈启的背影说道：“陛下所做所言，恕臣女无法认同。”

陈启仿佛有些生气，他转身过来看着墨倾城说道：“你只站在她们的角度，考虑她们的得失，那全陈国的百姓呢？全人族呢？你有没有想过？如今你凭着意不平来找朕，要公道，可世间哪有那么多公道而言，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但是，边关将领若没有油水，那些士官又岂会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守着这陈国疆土，朕又能如何出手整治？你只关注她们，你没有想过？若陈国倒了，灵族如果再度来袭，到时候，这天河边界谁来守？靠那些只懂得眼前利益的小国吗？还是两仪国？两仪国虽国力强大，兵强马壮，但如果让他自己面对灵族，也独木难支，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到时候这片大陆或许就没有了人族踪影，也就不会有今日你来寻朕要个公道！”

陈启说完这些话，看着墨倾城深深地叹了口气，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

墨倾城第一次见到如此激动的陈启，有些微微惊讶。但她也明白，陈启的话不无道理，她沉默了，开始思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没有错，但是陈启也没有错，那是什么错了呢？

墨倾城明白了这不仅仅是苏沐欣于紫苑的问题，整个陈国整个人族都要考虑到。

墨倾城思考片刻后，说道：“我们可以跟两仪国合作。”

这话让陈启愣了片刻，他看着墨倾城，目光中难得有了些惊讶的情绪，但却很快暗淡了下来。

陈启没有回答墨倾城的问题，而是转身重新坐回桌椅上，墨倾城见状也再度坐下，两人对立而坐。

“陛下想在下一局？”墨倾城挑眉问道。

陈启边拾黑子边说道：“棋局中就像朝政之术，步步为营，精心谋划，走错一步，满盘皆输。”

墨倾城边拾白子边说道：“如今看起来陛下还没走错过。”

“是人总会错的。”陈启拿起最后一颗黑子，棋盘上已然清空，陈启看向墨倾城说道：“圣女先下。”

墨倾城轻声应道，随即落下一颗白子。

陈启几乎没怎么考虑，落下一颗黑子，并且问道：“听说圣女最近跟李安和闹得很不愉快。”

墨倾城落下一枚白子，平静的说道：“一介小人罢了，陛下用他可能是看错了人。”

“是吗？何以见得？”陈启手中拿着一枚黑子，边看着棋局思考边问道。

“民间传闻，不都说的一清二楚了，说来说去，也只是那些事情罢了。”墨倾城平静的看着陈启说道，但她手中的棋子却迟迟没有落下。

陈启看了一眼墨倾城手中的棋子，察觉到了什么，他问道：“圣女犹豫了？”

墨倾城落下手中的白子看向陈启说道：“下棋总会有取舍，总要犹豫些。”

“圣女是有什么事情不想对朕说吗？”陈启再度发问，语气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墨倾城看着陈启轻声说道：“陛下想知道什么便知道什么，又有谁能瞒得过陛下呢？”

墨倾城说完这话，听到了什么，继续说道：“就像现在这样，每天都有人马不停蹄的给陛下送消息。”

陈启在考虑着什么。

乾坤宫的大门被推开了，没有事先请示，在皇宫，只有李公公才有这个待遇。

李公公推门才发现墨倾城在，有些不知所措，往常乾坤宫半年都不来一个客人的。

李公公只走到陈启一旁，意味深长的看了墨倾城一眼，他不知道陈启要他办的事情该不该让墨倾城知道。

“但说无妨。”陈启边执黑子思考边说道。

李公公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片刻“回陛下，李大人他···去了春月楼。”

陈启看了墨倾城一眼，墨倾城依旧平静如水，看着棋盘，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一般。

陈启把手中的黑子扔入棋瓮，看着墨倾城说道：“圣女，今日便下到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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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野院子间，有几把木剑散落在地上，远处站着一名穿布衫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个看起来约八九岁的儿童。

中年男子在擦拭着一把青罡剑，而幼小的孩子满眼闪着光芒看着中年男子，带着恳求又幼稚的语气说道：“再给我讲讲你上次遇到那个杀手的故事吧。”

李文终究是没有摆出自己威严的样子，收起青罡剑，抱起了陈安和，走到远处的大石头上，把陈安和放了下来，然后拿出那把青罡剑，看着渐渐日落西山的太阳说道：“你知道陈国最强大的组织是什么吗？”

“朝廷~？”陈安和咬着手指猜测道。

李文摇了摇头。

“难不成是中州院？还是天机阁？还是松山剑阁？”陈安和兴奋的数落着从李文口中以及在书中那些知晓的大势力的组织。

可很快陈安和便自己摇了摇头，失望的说道：“他们好像都属于朝廷，那到底是什么呢？”

“是七杀殿。”李文回答道，随后拿起那把青罡剑看了起来，剑很旧了，上面有诸多划痕，剑身已变得十分不光滑，但有一道痕迹异常的深，甚至都要差点折断这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