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1/2）

殷烈等朱丰退出，眼瞅着纸笺上的字迹跟红点，实是按捺不住，其他事情都暂且放下，径回内院去找贝儿。

贝儿也刚起床，梳洗过后，小芸送进早饭，又进去帮她收拾床铺。

贝儿刚坐下来吃饭，看见殷烈走进来，脸色阴阴地不对，忙起身问道：“小王爷怎么进来了，外边事不忙？”

殷烈冷哼了一声，将纸笺往她手里一丢，冷笑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贝儿接在手上，笑道：“这不是李商隐的诗吗？谁写的？”

忽然“哎哟”一声，抬起头来惊诧地瞅着殷烈。

“怎么着？这可不会是你写的吧？”殷烈冷笑一声。

贝儿心思电转，明知一句话不对，必又惹得这个喜怒无常的小王爷雷霆大发，说不定还会连累别人。

便展颜笑道：“这个……倒跟从前的那首《长恨歌》，像是一个人写的呢！”

殷烈咬牙切齿，说道：“那首《长恨歌》不是你写的吗？这会儿不打自招了吧？”

贝儿“卟哧”一笑，说道：“就这事儿，值得小王爷生这么大气？”

殷烈大怒说道：“你还能笑得出来？你跟其他男人写这些东西，还骗我说是自个儿写的，我能不生气吗？”

贝儿忙道：“小王爷你先坐下来消消气，让我慢慢跟你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可告诉你，从一开始我就说过了，你不肯嫁我为妾也罢了，但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人，敢跟任何男人牵扯不清，我都不会饶你们！”

贝儿面色一端，说道：“小王爷的话我记得很清楚，用不着一提再提！我说过我这一辈子不嫁小王爷为妾，可也绝不会将其他男人放在心里！小王爷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总是说到做到！我连这诗到底是谁写的都不知道，小王爷非要认定了我有奸情，连解释都不肯听，那我也是无话可说！”

殷烈大怒，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她。

贝儿毫不畏惧，也直视着他的眼睛。

好一会儿，殷烈见她眼中坦坦荡荡，终于忍一忍气，往椅子上一坐，冷笑道：“好！你有什么解释，就解释给我听听，任凭你花言巧语，也瞒不了我！”

贝儿松了口气，回身倒了一杯茶递到他手上，盈盈一笑说道：“小王爷你先喝口茶消消气，我慢慢跟你说！”

殷烈接过茶杯呷了一口，往桌上重重一放，嘴里却不言语。

贝儿一笑，站到他身后，轻轻帮他揉捏肩膀，软语笑问：“小王爷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你能不能告诉我这诗到底是谁写的？”

殷烈恼怒道：“你真的连谁写的都不知道，又为什么要揽在自己身上，骗我说是你自己写的？”

“这里边有个缘故，原是因为你的脾气坏，所以不敢跟你实话实说罢了！”贝儿说。

“你不做错事，我怎么会脾气坏？是你自己做贼心虚吧？”

“算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先告诉我到底是谁写的，我慢慢跟你解释好不好吗？”贝儿说，便轻轻推搡殷烈肩膀。

殷烈被她一阵软声央求，倒弄得没了脾气，只得回头问道：“你真不知道这是谁写的？”

贝儿撇撇嘴，说道：“自然是真的！有小王爷在跟前，我眼里还能看得进谁呢？”

殷烈听她这样说，心里微微一甜，气也就消了，瞪她一眼道：“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嘴甜舌滑的！”

贝儿吐吐舌头一笑。

殷烈哼了一声，方道：“这人姓朱，你没见他在下边点了一个小红点吗？你也见过他的，我两次跟你碰到，都有他在跟前！所以……就算你真不知道是他写的，恐怕也跟你脱不了干系！”

贝儿双手一拍，说道：“这就对了，这个人果然生得英武威风，也难怪会如此！”

殷烈听她夸赞，由不得冷笑一声。

贝儿“扑哧”一笑，说道：“他比起我们小王爷自然不如，不过也算得上是相貌堂堂了，以至于勾得府里的丫头们一个个都对他倾心不已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殷烈皱起眉头。

“小王爷答应不生气，我才敢跟小王爷说！”贝儿笑吟吟地说。

殷烈重重一哼，说道：“除非你真跟他有什么牵扯不清，否则我不生气就是！”

贝儿这才说道：“那首《长恨歌》，实是我无意中在院子里捡到的。我那会儿才刚进来内院，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见那首诗实是男人笔迹，只怕真有些私情在里面，生怕小王爷为这件事发起怒来，更惹得人人恨我！所以我才说是我自己写的，不过是一番息事宁人的意思罢了。”

殷烈双目瞅着她，问道：“此话当真？”

“你不相信也罢！我跟那人不过打了两个照面而已，他虽然人品不差，比小王爷可远远不如！小王爷自己想想，我放着小王爷不要，倒去跟他纠缠不清，可不是个大傻瓜？”

殷烈听她说得有理，便点一点头，一边寻思着又道：“你这话也说得有些道理！但我对朱奎如此相待，倘若他真喜欢了谁，就算是我院儿里的人，我也会给他，他又何苦偷偷摸摸写的什么情诗？莫非……他喜欢的人是佩玉或是鸣鸾？因她两个是我屋里人，所以不敢跟我提？嗯！八成是鸣鸾，这合院子除了你，谁也不如鸣鸾生得好！”

贝儿听他这样说，正想着怎么接口，殷烈回头一想，忽然又道：“不对，你的话还是不尽不实！这院儿里的丫头，除了你，没有一个能识字的，除非是写给你的，否则写给其他丫头有什么用？”

贝儿忙笑道：“这就是我说‘难怪’的地方了！只怕未必是这位朱大爷专门写给谁的，只怕是哪一个暗相思的丫头得了一张他的笔迹，就当宝贝藏了起来，也不过平时有个念想罢了，我听说院儿里有很多丫头都对这位朱大爷情有独钟呢！”

殷烈伸手在桌上一拍，说道：“这还了得！我院儿里的丫头，岂容得偷偷想着别的男人！若果真如你所说，查出来我必不饶她！”

贝儿忙道：“你看看！我说你要发脾气吧，果然如此！小王爷，你总不可能把所有丫头全都收作姨娘，这些丫头们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明知得不到你的宠幸，自然会生其他心思，这也是人之常情。你若定要追根究底，倒显得心胸狭隘了，连我也得个告密之罪，从此再难在院儿里立足。”

殷烈听她这样说，先重重哼了一声，但仔细想想，又觉她句句在理。

便起身说道：“罢了，我说不过你！这件事暂且搁下，以后若让我发现你又是诓我，可别怪我发火！”

“知道啦！恁多正事忙，别再想这些个闲事了！”